“我让你炼制浊脑,可没有让你炼制其他的东西……”广孝冷笑了一身个之后,突然伸手探进了男人的头发当中,在里面摸出来一个小小的,好像锯条一样的东西。
将‘锯条’拿在手中,和尚看到上面竟然还雕刻这密密麻麻的咒文,当下叹了口气,说道:“到底是百里熙之后的炼器第一人,竟然凭着那么一点点边角余料,就炼制出来这样的法器……”
说话的时候,广孝的掌心一探,一柄长剑从他的掌心当中窜了出来。和尚用手里的‘锯条’在剑刃上轻轻的抹了一下,就在锯齿接触到剑刃的一瞬间,广孝甚至都没有伸手拉扯‘锯条’,他手中的长剑竟然悄无声息的一分为二断成了两截。
“好法器……”广孝发自内心的赞叹了一声之后,看着有些丧气的男人继续说道:“当初我给你多少天才地宝,几乎是足斤足两将剩余的边角余料收走的。公孙屠你又是怎么炼制出来这样一件宝贝的?”
这个头发、胡子长的已经都拖在地上的男人正是失踪许久的公孙屠,当年他被童戚振掳走之后便一直都没有音讯,想不到最后会被广孝囚禁在这个山洞当中。
看到自己私藏的法器被广孝找到,为了避免这和尚的报复,公孙屠叹了口气,说道:“你收走的是我散落在四处的残渣,不过你却没有留意那些散在空气当中的天才地宝粉末。等你离开之后,我将这些粉末都收集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也只够炼制这样的一件法器,这次你只要再晚回来片刻,我已经打开这锁链,从这里出去了……”
“到底是百里熙之后的炼器第一人,竟然连散在空气当中的粉末都能收集起来。”广孝不可思议的看了公孙屠一眼之后,继续说道:“那么我以后连这些粉末也要收集回去了……其实你只要快点炼制出来我需要的法器,便可以早一点从这里出去的。”
“你真当公孙屠炼器炼成了白痴吗?”大胡子男人冷冷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当初你说的,替你炼制出来十二件法器觉让我出去。结果呢?到现在我替你炼制了不下二百件法器吧?你什么时候打算过放我出去?我一出去,你私自囚禁方士的事情便会败露。广孝,你自己敢说到时候不会杀我灭口吗?”
广孝和尚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你误会了,当初和尚原本想着有两百件法器便足够了,没有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和尚遇到的事情越来越多,收到的弟子也越来越多,这才需要更多的法器。不过你还是可以放心的,和尚现在已经不受弟子了,身边也没有了那么多的事情。只要你最后炼制出来那件法器,和尚马上便送你出去。”
虽然这和尚之前骗过公孙屠多次,不过炼器第一人私藏的法器被广孝和尚找到,他再没有其他的办法离开这里。当下只能再信和尚一次,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好,我就再信你一次,一个月之后再来,我保证把法器炼制出来。”
广孝和尚笑了一下之后,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散落在公孙屠脚下各处的天才地宝残渣都收集了起来,这还不算,和尚又伸手在公孙图勉身前身后的空气当中抓了几把。等到他缩回来手臂之后,看到掌心当中出现了一层薄薄好像灰尘一样的粉末。如果不是特别用心的仔细观察,谁也看不到和尚的掌心当中,还会有这样的东西。
确定了再没有任何残渣留下来之后,广孝当着公孙屠的面,施展了五行遁法消失在了男人的面前。
就在和尚消失的一瞬间,公孙屠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怪异的笑容。确定了广孝和尚已经彻底消失之后,他开始身后在自己的胡子、头发上轻轻捋了起来。半晌之后,他的手指上出现了一次薄薄的粉末。
看了一眼这一层薄薄的粉末,公孙屠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他将自己嘴里的假牙拔了下来,将粉末收集在了假牙的空槽里面之后。又将假牙重新装好,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广孝,我怎么还敢再信你……”
广孝离开了山洞之后,出现在了距离京城五十里外的一座寺庙当中。这时候,白头发的灌无名已经等候在了禅房里。见到了师尊回来之后,他恭恭敬敬的行礼,看着广孝空着的手,灌无名皱了皱眉头,对着自己的师尊说道:“公孙屠还是没有炼制出来那件法器吗?”
“我又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还是炼制不出来的话,那也没有必要再留着他了。”广孝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随后他自己岔开了话题,说道:“殿下那里怎么样了?小皇帝没有难为他吧?”
自打燕王带着从人进了京城,灌无名便一直跟着。直到后来进了皇宫,担心遇到住在这里的吴勉、归不归和两只妖物,灌无名这才没有跟着进去。不过就是这样,也还是从他留在皇宫里面的内应,知道了里面发生的一切事情。
听灌无名诉说之后,广孝微微一笑,说道:“和尚就知道那次的事情瞒不过吴勉和归不归,可怜那个安道陵了……现在他也应该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他惹不起的人了。”
看着师尊心满意足的样子,灌无名再次说道:“现在晋王已经死了,湘王的封地就势也要收回来。这场削藩的风暴马上就要席卷到燕王和其他诸王了,要不要弟子走一趟,想办法将燕王带出京城?”
“你这样一来,不正好给了朱允文一个对付燕王殿下的好借口吗?”姚广孝轻轻的笑了一下,随后他继续对着自己的弟子说道:“现在让小皇帝去裁撤藩王封地吧,出事的又不止燕王殿下一人。到时候诸王皆乱,燕王殿下正好借势图谋大事……”
“那么我们一直都要待在这里吗?”灌无名说了一句之后,看着师尊没有马上回答的意思,当下他继续说道:“出了燕王和晋王之外,还是有其他几位藩王也招募了修士。其中几位藩王还带着修士一起进了京城,如果吴勉、归不归想要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话。弟子担心一个安道陵不是其他修士联手的对手。”
“一个安道陵足够了。”提到了这个老道士,广孝和尚笑了一声之后,继续对着灌无名说道:“你不要小看这个道士的本事,他的实力虽然和你我相差很远。不过在近百年出来的后起之秀当中,已经算是个了不得的修士了。只不过最近遇到的都是他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广孝的话说完之后,灌无名还是有件事想不明白。当下说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燕王的身边?他身后的人虽多,不过真正有用的却没有几个。”
和尚微微一笑,说道:“快了,和尚我等到的那个人快出现了……”
第61章 惊雷
藩王们在皇宫当中用餐之后,本想着回到王府休息,第二天一早还要再来为先帝送葬。不过小皇帝突然改了主意,他让这些叔叔们都去灵堂为先帝守灵,明早在一起从皇宫出发为先帝送行。
这些藩王不少都是今天刚到的京城,提前几天到了也在灵堂之内守过灵。大家此时都是疲惫不堪,又不能违背皇帝的圣旨。当下只得崔头丧气的向着灵堂那边走去,有了之前湘王的榜样,再没有睡敢私下说朱允文的坏话。
就在众藩王到了灵堂之后不久,燕王朱棣也被宫中太监带到了灵堂。刚才用饭的时候没有看到朱棣,大家都有些疑惑燕王刚才单独留下,到底和小皇帝说了些什么?
“四哥,您过来……”看到朱棣进了灵堂之后,宁王朱权将自己身边的蒲团让了出去。看着燕王对着棺椁跪了下去之后,他这才继续说道:“刚才四哥你连饭都没吃,被陛下单独留在了殿上。是不是在商量削藩的事情?”
宁王连客气都没有客气,一开口便直奔主题。周围的几位藩王听到之后,纷纷凑了过来。刚才小皇帝说了要削藩的事情,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刚才吃饭的时候都在相互打听,不过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这里朱棣最大,看到弟弟们都凑了过来,当下他苦笑了一声,说道:“并非是陛下留本王,是本王有事向陛下启奏。都是我封地上的一些琐事,和削藩什么的无关。”
听到燕王这么说,众藩王便显得兴趣索然起来。他们纷纷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着了身边相熟的兄弟在一起交头接耳,猜测着削藩的事情要怎么开始进行。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小皇帝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说了半天也都是在瞎猜。
过了半晌之后,突然看到司礼监的太监来到灵堂传旨。众人急忙回身行礼,听到了太监宣读旨意之后,才明白这封圣旨只是对着燕王朱棣去的。圣旨上说燕王朱棣是先帝除了太子之外,最为宠信的儿子。新君登基之后,也向新君提出了很好的建议。为了表彰燕王,加封朱棣双王俸禄,加一倍的仪仗,最让其他藩王嫉妒的是在王冠上加上一颗东珠。
太监宣读了圣旨之后,亲自在朱棣的王冠上加上了一棵大拇指大小的东珠。其他的藩王看到之后,心里都是一阵冷笑。现在听到了圣旨,才明白过来刚才你们君君臣臣在商议什么了。
看到太监离开了灵堂之后,坐在燕王身边的主权低着头怪笑了一声,随后起身拿着自己的蒲团换了位置跪下。他嘴里还不咸不淡地说道:“难怪了……我就说你们君臣之间的关系怎么就那么好了,原来四哥你给皇帝上奏了。刚才在大殿上,哥哥弟弟们都在说削藩的事。就是有人一句话都不提,那个时候我就在琢磨了……削藩是削大家的藩,怎么好像只削我们不削你的。现在才明白过来,还真是不会削你的藩。用兄弟们的封地来还你的双俸、仪仗和东珠,晚上你能睡的着觉吗?不怕先帝给你托梦,骂你是个不孝子吗……”
有了宁王这几句话,其他的藩王也纷纷说了起来:“我就说刚才怎么大家都去吃饭,就你留在殿上和皇帝说小话。原来是你这是再和皇帝请功,是不是我们削掉的封地都加在你身上了?有那么大的胃口能吞得下这么多封地吗?”
“小时候我就看他不地道,大家一起跟着父皇去打蒙古鞑子。我们在前面拼命,你带着人马在后面抢人头。最后我们拼死出力的什么没捞着,抢人头的那个最后却第一个封王……大家都是姓朱的,他怎么就这样?”
一时间,众藩王没有一个在念经守灵,大家伙都对着燕王去了。当下七嘴八舌的说起来没完没了,而朱棣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跪在棺椁之前,把玩着手里的那枚翡翠戒指。
一直熬到了深夜,小皇帝朱允文到达灵堂,礼部尚书开始主持送殡大礼。大家伙都换上了新的孝衣,在起灵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朱允文回头向着朱棣招了招手,说道:“四叔,现在这里你的辈分最大。你过来陪着朕,咱们叔侄俩走在前面。”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朱棣虽然明白这是在离间自己和其他藩王的计策。不过他也没有胆子公然抗旨,当下低着头走在了小皇帝的身边。和朱允文拉开了半步的距离之后,一起向着城外皇陵的位置走了过去。
起灵的时候,朱棣已经能听到身后众藩王们的议论之声。都在挖苦自己害了其他的藩王,肥了他自己的封地。朱棣都能听到的话,自然小皇帝也能听到。只是这叔侄二人都好像没有听到一样,面带悲伤之情,一步一步向着皇陵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走到了皇陵,将先帝朱元璋的棺椁下葬之后,一整套丧礼结束。已经又到了傍晚。按照当时的规矩,皇帝和众藩王、官员还要步行回到皇宫。当下还是朱允文拉着朱棣走在了最前面,众藩王紧跟其后。
走到了皇城门前,看着跪在大街两边的百姓,朱允文轻轻的叹了口气,对着朱棣说道:“燕王,原本朕只想着做一个逍遥藩王的,可惜先太子走的早。先帝生生的将朕推到了这个位置上,其实朕心里还是觉得当初皇太孙的时候快乐一些。”
“陛下生来便注定要做天下之主,要不然的话,当年先帝有二十六子,为什么只立陛下为储君?”朱棣微微一笑之后,继续说道:“现在陛下富有四海、统帅万民,皇太孙之时虽好,不过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陛下还是应该做好皇帝之位,为大明江山开疆扩土,做万世之君……”
朱允文看了朱棣一眼,随后轻笑了一声,说道:“燕王说到了朕的心里回宫之后,朕还有国家大事要向燕王请教。”
这句话说出来朱棣不敢硬接,当下他急忙错开了自己和皇帝的身位。躬身说道:“陛下口中不能说请教二字,陛下是天下之主。圣躬独裁之下他人怎能多言?陛下有什么差遣,臣下一定尽力去做……”
后面的藩王被侍卫们隔开,听不到皇帝和燕王在说什么。不过看着他们君臣二人的样子,像极了燕王在向小皇帝表功。加上之前的是是非非,藩王们不免联想到削藩之事,弄不好这件事就是朱老四向小皇帝进谏的。大家都是姓朱的,你这么做可是真有些过分了……
回到了皇宫当中之后,朱允文让来送殡的官员都回府休息。众藩王则跟着自己一起进了皇宫,众藩王跟着朱允文进了西华宫。皇帝命人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素宴摆了下来,随后对着众藩王们说道:“今天算是我们的家宴,只是守孝之日不能用荤酒,吃完这顿饭,叔叔们也回府休息,今天叔叔们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