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客栈
看见酒壶的一瞬间,神主的血都要凉了。他心头出现了十几个念头,每一个念头都和徐福有关。所有的念头归结到了一起只有一句话——徐福回到陆地了吗?
看着面前的‘妖人’好像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动弹不得。那位领兵的满洲将军取出弓箭,韧扣搭弦对准了神主。瞅准了时机一箭射了过去……
羽箭的破风之声将神主的意识拉了回来,眼看箭矢就要射中他头颅的时候突然炸开。看到这一箭没有伤到这个‘妖人’,满洲将军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当下立即调转马头,纵马向后逃去。
此时神主心里正有一团邪火不知道如何撒出去,看着满洲将军远去的背影,他随随便便的一挥手,那个人连同胯下的战马便都化成了一团血雾,消散在了空气当中。
这一手瞬间震慑了剩下几百官兵,顿了一下之后,这些人潮水一般的向后溃逃了下去。原本神主没有打算和这些兵丁一般见识,不过他回头看到车辕旁边的酒壶,心里又有了古怪的念头。这些人当中会不会有徐福弟子假扮的?
想到这里,神主索性大开杀戒,他随手对着这些官兵的背影挥舞了几下,这些人便和他们的主将一样,身体化为血雾消散在了空气当中。转眼之间,几百人的官兵便被神主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此时,那几个车夫已经吓得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这个病病殃殃的年轻人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术法,当下三个人都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身体僵直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见到这些官兵当中并没有徐福的弟子假扮,当下神主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三个车夫的身上。只有这三个人距离自己最近,如果说有人能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放下酒壶的话,那也只有他们三个人当中的一个了……
看了一眼三个马车夫之后,神主微微一笑,指着车辕旁边的酒壶对着他们三个说道:“你们谁看到这壶酒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谁能告诉我,我就让他飞升成仙……”
三个马车夫都不知道神主的身份,三个人也不敢接口,只是继续楞楞地看着这个病病殃殃的年轻人。看到三个马车夫连话都说不出口,神主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现在官兵已经死绝了,如果不是这三个人做的,那又会是谁将酒壶放在了马车上?
“罢了,还是送你们走吧……”神主说话的时候,三个马车夫已经消失在了三团血雾当中。此时现场已经再没有一个活人,神主回头看着车辕旁边的酒壶,想不通它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现在已经没人能帮着神主运送天才地宝了,当下他将酒壶放进了怀里,随后一人牵过三根缰绳来。牵引着马车继续向前走去……
差不多走了十几里路之后,天色开始慢慢的暗了下来。就在神主准备在野外凑合一宿的时候,远远看到了远处有不少人家已经点起了灯火。前面二、三里外是一座镇店。
虽然神主再那里都可以休息,不过镇店里面总好过野外风吹雨打。当下他加快了脚步,牵引着三架马车向着镇店的方向走去。没过多久,神主牵引着马车进了镇店。这镇店不大不小,转了一圈之后他牵引着马车进了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客栈当中。
此时,客栈当中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正在账房出示路引、登记姓名。这些人当中有男有女、有胖有瘦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道士。只不过这道人身上没有修士的气息,看起来不过是个只会念经的小道士。这些人并不是一路来的,其中有一家三口正在登记姓名。
三口之家的男主人对着账房先生说道:“麻烦您记一下,我们是江宁府的,来福州走亲戚。我叫李天牛,我家里的李赵氏,孩子还没起大名,劳驾您就写上李二狗子就行。带着女人住大通铺不方便,您看看给开一间最便宜的单间就成。明天一早就走……”
账房看了李天牛一眼,按着他说的一一登记在册之后,这才从身后挂满了钥匙的墙壁上拿下来一支钥匙,仍在李天牛面前,慢悠悠地说道:“包饭的三十个子,不包饭的二十个子。压一天的房钱……往里面走,走到尽头那个没有窗户的就是了。”
虽然只有二十个子,不过这个李天牛还是嫌贵。他砸吧砸吧嘴之后,陪着笑脸冲账房说道:“我们这一家子都是粗人,哪住得了二十个大子的房间。劳驾您看看有没有再便宜一点的,柴房什么的都成,我们自己带着铺盖……”
就在李天牛和账房墨迹的时候,伙计看到了牵着三架马车的神主。这世道趁三架马车的就是财主了,更别说这人一个人就能牵引三架马车,这样的车把式听都没有听说过。
当下,伙计迎了上去,伸手要去接神主手里的缰绳。嘴里说道:“客官您把缰绳给小的,我一会就把马车牵到后院去。您放心,我们方家客栈是百年老店。店里备着细料,亏待不了这三匹大牲口。”
“不用,一会我亲自把马车送到你们家后院。”一把推开了伙计之后,神主看了一眼看在排队等着登记入住的这几个人。随后他从怀里摸出来一块十两上下的小金锭,扔给了伙计之后,说道:“我要一间最好的客房,剩下的钱赏你。”
看着手里的金锭,伙计差点哭了出来。这做客栈都不值十两黄金,想不到这一下子自己就变成财主了。当下,伙计挤到了人群当中,替神主拿到了上房的钥匙。
神主亲自将马车牵引到了客栈后院,看着伙计们将十口箱子卸下来。随后他竟然将这些箱子全部带进了客房当中,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客房的角落里。这一套下来伙计都傻了眼,房门明明又窄又小,这人是怎么把这十口箱子放进去的。自己只是眨了眨眼,十口箱子竟然都进了客房。
将箱子放进了房间之后,神主将房门关好,随后自己坐在椅子上,将怀里的酒壶拿了出来。反复再想到底是谁将它前后两次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就在神主怎么都想不通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响起来有人骂街的声音:“你这个杂毛老道!占便宜占到我的身上了……竟然敢半夜趴茅房看我婆娘尿尿,今天这事儿没完,走跟我去衙门打官司去……”
“别胡说,贫道也是个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尘中。就算是绝色美女再贫道眼里不过是红粉骷髅而已,怎么可能偷看女人?”随后又传来了刚刚那个等着排队登记道士的声音。
“呸!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出家人?出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那个叫做李天牛的汉子不打算就这么饶了道士,揪着他的衣服领子,就要往客栈外面去送。男人身后站着他的女人,此时正在捂着脸呜呜直哭。那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也被吓得哇哇大哭……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不过听到声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的争吵声音让神主的思绪乱了起来,不过他众神之主的身份出去调解偷看女人撒尿这件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为了这点琐事也犯不着闹出人命。当下神主索性施法将房间下了禁制,这样一来便可以不受外面事情的干扰了……
第19章 回马枪
没有了外面的干扰,神主开始安安静静的端详起来手里的酒壶。这酒壶不是当年徐福出海之前的样式,应该是近年来泗水号送给徐福的日常用品之一。上面的花纹也是近年来常见的纹饰……
突然间,神主回忆起来在船上见到过的那只酒壶。乍一眼看两只酒壶似乎一模一样,不过现在回忆那只酒壶上面的花纹还是有所不同的。原本神主一直以为只有一直酒壶,被人从船上带了下来。现在看起来是他自己想错了……
“两支酒壶……谁把你们俩放在我身边的,是徐福吗?”神主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之后,顺手就要将手里的酒壶放下。毕竟酒壶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自己身边,如果这个人想要偷取箱子里面天才地宝,现在里面已经不知道少了多少。神主不查一遍的话,是没有心思休息的。
就在他准备放下酒壶的时候,神主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就见原本空空如也的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陶瓷烧造的酒壶……自己亲自扛着十口箱子进来的,除了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进到这房间里面来。那这第三支酒壶是怎么出现的?
看到酒壶的一瞬间,神主感到一阵惊恐的感觉。自从他飞升成为神主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又这种感觉。如果这个偷偷摸摸放下酒壶的人想要自己的性命,就算他是神明,在毫无防备之下,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
当下神主也来不及多想了,当下他直接施法瞬移到了院子里。刚刚这里还在大喊大叫的几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不止是他们几个,就连其他的客人,以及客栈老板、伙计和账房都消失不见,整个客栈都死一般的寂静。神主甚至感觉不到周围还有活人的气息……
不止是客栈这样,神主走到了镇店的大街上。之前这里几百户的人家,他进来的时候几乎每家都点亮了灯火,大街上虽然说不上人来人往,也能看到几个顽童嬉戏,还有镇上酒馆里面正在喝酒的醉汉,这个时候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整个镇店黑漆漆的一片,看着好像是一座死城一般。
别说找到那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置酒壶的人了,现在就连一个活人都找不到。整个镇店只有他那间客房还亮着灯火,就在神主搞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心里突然一动,想到了一件大事。当下他急忙瞬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神主第一眼便看到了原本落在角落里的十口箱子已经消失不见。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情。突然出现的酒壶只是为了调开自己,就这么点功夫,他费尽心思从吴勉、归不归那里弄来的天才地宝竟然都被人偷走了……
没有。他没有弄出一点声响不说,还没有施展术法。如果单纯是施展遁法带走这些天才地宝的话,那个人只要一催动遁法,外面的神主便会立即知道。难不成真是徐福回到了陆地?不过那样的话他直接抓走自己就好,也不用这么麻烦。不是徐福,那还能是谁?
神主在客栈当中来回找了几圈,都找到一点线索。见到在镇店当中实在没有什么头绪,神主一咬牙冲出了镇店,沿着外面的官路追了下去。
神主离开之后,镇店当中还是死一般的寂静。一直快到天亮时分,他居住的客房里面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人一头火红的头发,正是方士一门最后一任大方师火山。他出现之后,低着头对着自己的脚下开口说道:“师尊,神主已经在百里之外了,您可以出来了……”
这句话刚刚说完,火山脚下的地板被人从下面打开。随后满头白发的广仁从里面走了出来,跟着他一起出现的还有那位从财神岛将他们师徒带走——广字辈仅剩二人之一的方士广悌。两个人地脚下是那十口装满天才地宝的木头箱子……
出现之后,广仁对着火山说道:“你确定神主不会突然杀回来吗?”
火山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弟子按着大方师您的吩咐,在管道上留下了术法的痕迹。现在那是神主唯一的线索,他不会弃之不理的。”
听了自己弟子的话,广仁这才算是松了口气。随后他对着广悌说道:“这次真是麻烦师妹你了,现在这些天才地宝已经到手。还请广悌你带回到大方师的手里,这些珍宝还是放在他老人家那里,我们才会心安……”
“大方师你也不用客气,我帮不了你们几次了。”广悌看了广仁一眼之后,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师尊他老人家召唤的话,恐怕此时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此次之后,恐怕我们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那时候广字辈的四个人就只剩下大方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