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凯像蛇一样死死盯住他:“你们想要什么?”
“放我们离开。”范德姆大气也不敢出,幸好之前已经背熟必须说得话,否则现在无法思考的他会变成一个有舌头的哑巴:“我们愿意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比如?”元凯的声音更冷了。
“我们……我们愿意为此支付赎金。”范德姆因为紧张变得呼吸急促,他感觉在这股沉重的压力下几乎喘不过气:“无论大人您提出任何要求,我们都会满足。”
元凯仿佛看着一个落入陷阱正拼命挣扎的小丑:“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你们所有人必须立刻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
“这不可能!”范德姆下意识张口回答。
“那你还来跟我谈什么?”元凯直起腰,抬手指着站在上校身边的那名随从,厉声喝道:“把他抓起来。”
两名如狼似虎的龙族卫兵扑过去,分别抓住白人随从的两条胳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元凯心中毫无怜悯,他终于明白之前在磐石城接受军事训练的时候,天浩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这个世界虽大,却不可能同时容纳我们和其它种族。
在遥远的古代,曾经有伟大的人说过:浩瀚的海洋能让我们与其它种族成为朋友,和平共处。然而人心的贪婪永无止境,他们永远不可能放弃既得利益,永远不可能与我们成为朋友。
我们的祖先曾经被八个国家的联合进攻。我们的祖先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女人被他们侮辱,孩子遭到杀戮,无数颗人头被侵略者砍下当做玩具摆成一排。在长达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祖先承受了无穷无尽的屈辱,默默承载着被奴役的命运。
那时候,元凯觉得天浩说这些话意有所指,却不明白具体是什么。直到今天,从范德姆上校嘴里听到种种不切实际,甚至可笑到极点的要求,他才有所明悟。
身材矮小的白人侍从哭喊着发出哀求,他拼命挣扎却无法改变必死的命运。锋利的刀子从他后颈上用力切下,像锯木头那样来回切割,鲜血如涌泉般喷出,溅了范德姆上校一身。
元凯大步走过去,一脚踩住正在抽搐的无头尸体,力气之大,将死者后背硬生生踩得凹陷下去,发出清脆的骨裂声。
“把这颗人头带回去,告诉你们的指挥官,如果他想活命,就别跟我谈条件。”
元凯带着冷漠的威严感注视范德姆,看着魂不附体的他站在那里瑟瑟发抖:“这是伟大的摄政王殿下的意志。我给你们两小时,月亮升起来之前,你们必须做出决定。否则……就老老实实等死吧!”
……
四十余万筋疲力尽的维京士兵放下武器,成为了被他们所鄙视、憎恶,甚至看做仇敌巨人的阶下囚。
收编工作从夜间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
尽管语言不通,但放下武器且双手举过头顶的动作含义明显,这意味着服从。
数千名龙族步兵在阵地前沿设置了鹿砦,中间摆开五个入口,供投降的白人士兵进入。所有维京军人都必须接受检查,他们扔掉手中的火绳枪,解下腰间的佩剑,保持着双手高举过头顶的屈辱动作,排成长长的人龙,顺序通过检查哨卡,进入元凯规定的战俘区。
规模浩大的受降并不顺利,一直有人想要趁乱逃跑。范德姆上校亲眼看见一名士兵故意趴在地上,想要躲开来回巡视的巨人,却被对方发现,当场用枪指着头,扣动扳机,整颗头颅炸得粉碎。
巨人的枪管太粗了!上校发誓,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器。按照维京王国的军事标准,这种大口径武器早已超出了“枪”的范围,根本就是一门超轻型手持火炮。
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跟随降兵走到哨卡前。因为整个晚上都没有休息,之前一整天都在战斗,他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却保持着必不可少的整洁。看得出来匆忙中用湿毛巾擦过脸,不像其他人那样沾染了血污。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所穿盔甲,虽是便于活动的轻便款,构成胸甲和两边肩甲的金属材质却极其优良,是最上等的合金,表面擦抹得异常光滑,泛着一层漂亮的银色。
包括元凯在内,很多龙族士兵已经注意到这个鹤立鸡群般的年轻白人。从穿着来看,他毫无疑问是个贵族,脸上甚至带有一种不容侵犯的神色。这无法掩饰他内心的畏惧和惶恐,但不管怎么样,在打不赢对手被迫接受投降现实的时候,虚张声势很管用,也能给他自己得到一点点可怜的尊严。
这是一个非常骄傲,却并不聪明的家伙。
元凯在心中下了结论。他对年轻白人的观察更仔细了。
挺英俊,就算是按照北方蛮族的审美标准也能打个八十分。他手指细长,皮肤细嫩,平时应该很少摸枪,也不属于战斗人员,骨子里透出一股书卷气,更多的还是傲慢。
元凯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不是因为对这个白人产生了特殊喜好,仅仅只是观察,藉此了解更多。
很快轮到这个年轻人通过检查————规矩很简单,放下武器,脱掉身上的防具,除了身上的衣服,所有随身物品都必须上缴。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元凯听见站在哨卡前的年轻人发出怒吼,负责检查的龙族士兵不明白那人具体在说什么,元凯却一清二楚。
他迈步走了过去,表情温和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狰狞,腰弯得很低,右拳力道减弱至平时的六成,朝着那年轻人柔软的腹部重重一击。
年轻白人毫无防备,他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肚子向后踉跄着连续倒退了好几步。不等跌倒在地,元凯一个大跨步冲到近前,伸手抓住对方头发,如拔萝卜般将整个人揪起,以剧烈的疼痛逼迫着他保持直立,而且双脚只能用足尖踮着地面。
“放手!快放了我!”年轻白人的手已经离开肚子,死命按住头顶,发出痛苦到极点的尖叫声。他感觉整张头皮都快被活活扯掉,所有的血都集中在那个部位。
元凯右臂保持着悬停在空中的固定姿势,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布洛克……我是布洛克男爵!”他的惨叫声更大了:“看在圣主的份上,求求你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