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再次阖上,门外的施岚风见了那搓衣板,骂骂咧咧的,凶的不行。
他呵骂道:“你同你那表哥卿卿我我,见了他就笑,对我就没个好脸色。我按法纳妾又怎的了?我告诉你,你今夜若不让我进屋,我就将你这门给拆了!”
表哥?南烟想着,这两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对了,她过往看的不少话本,闺阁中的小姐最容易与表哥产生些说不清的牵扯了。表哥、表妹可是千万年话本不可缺少的素材啊!
施岚风同妻子吵架,自是将院子里的下人提前赶走了,他气势汹汹的骂了一通,显然很是忌讳妻子与她表哥的干系。但骂的急了,见那紧紧阖上的门却是纹丝不动,不由得举起袖口擦了下脸。
南烟离的远看不清他是不是在拭泪,正想凑近了细看,却见他仰头长啸一声,毫不犹豫、干净利落的………跪了下去!!!
他似乎不觉得这事丢脸,还扯着嗓子嚷嚷,“跪就跪,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宽广些,跪一下也少不了几量肉。”
话落,厢房里的烛火不给面子的全灭了,屋内一片黢黑。
南烟嘴角抽了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拉着周时生离开,心里则想着这人带她来这是什么意思,给她一个下马威?可施岚风最终还是乖乖的跪了啊!
南烟心里琢磨着这事,一直没出声。周时生则拉着南烟又去了另一处。
马家与施家隔的不远,南烟一看见府内富丽堂皇、处处皆浮夸的装潢,就知道这是马树乔的家。
整个长安城,即便是相府,恐怕都没有马家的宅院富丽堂皇,每一处都显示着金钱的意味。
这次照旧,周时生带着南烟听了马树乔的墙角。
说来也巧,他与他的妻子阿柳也在吵架。
马树乔是个胖子,吵架时声音不若施岚风声音洪亮,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他似乎在埋怨妻子阿柳当初就是看上他的钱才嫁给他的,还抱怨阿柳平日里同小厮走的过近,也不带孩子,终日就知道享乐,也不知心疼他。
那个阿柳却是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多时,马树乔气冲冲的从房间走了出来,屋内的阿柳见了,吩咐一旁的嬷嬷,道:“把孩子也带出去罢,看了眼烦。”
这话真不像是当娘的能说出的话!
嬷嬷闻言,唉声叹气的抱着孩子离开。
门外一直悄悄候着的马树乔见此突然委屈起来,道:“她这是不打算要我了,她连孩子都不要了,她这是打算改嫁!!”
北燕民风开放,虽无休夫一说,但妇女被休后可随意改嫁,且市场还挺好的。
南烟鬼祟的在窗纸上戳了个洞,透过小洞朝屋内的阿柳看去。
阿柳长的很是好看,脸型与眉眼与南烟极为相似。如今屋内没人,她在屋内无聊的转了转,似乎想到什么,笑着从抽屉里翻出糕点来吃。
南烟看着那各式各样的糕点,咽了咽口水。方才因着冯希臣在,她心里怄的不行,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饿的不行。
这般,她不由的拉了拉周时生的袖口,道:“快回家吧,我快饿死了。”
第100章
南烟同周时生离去,周时生想来拉她的手,被她断然拒绝。
只周时生这人不好对付,南烟不让他拉,他也不多说什么、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伸手死死握着南烟的手不放。
冬夜,天气冷,两人的手相交而握倒也还算舒服,南烟这般想着,便也没再挣扎。
夫妻二人都不说话,但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显比清晨好上许多。
他们走着走着,南烟忽然停下脚步,表情严肃的对周时生说:“狗呢?狗在哪?”
周时生眼睑微挑,道:“差点把它给忘了。”
话落,唤出一名暗卫,让他去施宅外将小灰带回宫。
夜色中落了雪,南烟伸出手掌去接雪,雪冰冰凉凉的,南烟的心也缓缓定了下来。她同周时生继续并肩而走,忽然又停下了脚步,侧身看着周时生,恍然道:“还有席秀!”
周时生一听这名字,眉眼全是嫌弃之色,“她又不是狗,也没被拴着,知道回去的路。”
“不是。”
南烟摇摇头,表情尴尬,“她身上没钱,估计是走不了了。”
说起这,周时生想到方才桌上的冯希臣,若不是当时有柳嫣在,周时生非得冲出去不可!
他松开手,双手抱胸看着南烟,显然是心里有事正等着发作呢!
南烟毫不示弱的看着周时生,心里想着,若他发火,那她必得发更大的火,还得先发制人!提前占据道德高地。
南烟心里一直在组织措辞,准备届时战火一起,嘴巴能不打结的同周时生吵上一回。
周时生却是忽的侧过身子,一晃而过的脸色看着有些发闷。
这般,南烟撇撇嘴,将身后的李常洛唤来,让他将席秀带回宫中。
随后,两人一路并肩而行回了乾西五所。
暗卫和小灰的动作比他们快上许多,南烟回去时,小灰已经懒洋洋的躺在寝殿内光滑干净的地面睡懒觉了。
今日它在泥泞的长街上滚了好几圈,看着脏的不行,南烟同宫女将它洗刷干净,擦干毛发后让它躺在温热的壁炉前取暖。
待做完这一切,南烟慢悠悠的回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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