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一听笑起来:“我算看出来了,付谣今天士气很高,是想不醉不归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喝白酒了。啤酒醉人轻,可是撑肚子。迫不得已,当晚几个人喝白酒。
付谣的酒量真的是一般,做销售这些年好歹算练出来一些。但是几杯下腹,还是有了熏然的醉意。
夏明月起身去洗手间,她也陪着一起去了。
两人站在洗脸台前聊天。
说起南边的市场,付谣摇头说:“真心不好做,现在换了领导,忽然觉得心里很没底,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她叹口气说:“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真做不好,就回家去。反正段楚生也不想我在外面跑了。”
夏明月让她打消这种消极的念头。
“你要这么想,业务只会越发难做。你们林总我见过,是个能力很强的人。你们得对他有信心,相信以后销售部在他的带领下,业绩肯定差不了。”
付谣从镜子里看着她,刹那间说不出的感慨:“夏总,真是舍不得你。”
这才是她一整晚的所有感触。
能有多高兴呢?说到底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是夏明月一手带起来的,跟着她一起干的时候,业务再难做,遇到再大的问题,心里都十分有底。可是,一下子走马换将,就仿佛什么都变得没有着落了。
付谣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感性,她本来是个极其冷静的人,否则也不会孤身闯荡,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不会怨天尤人,期期艾艾。
但是,今天见到夏明月,还是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再加上喝了点儿酒的缘故,感触被放大,一时间收敛不及。
真的不该喝这么多的酒,然而,不喝又觉得不痛快。
付谣用冷水洗了几把脸。
夏明月抽了两张纸来一边擦手一边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者说,以前虽然我是你们的上司,可是,业务都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能力强的,就做得好,说到底我不过起了一个辅助的作用。如今换个人来辅助你们,会和以前有一样的效果。”
两人聊了一会儿,从洗手间出来。
付谣边走边说:“学长对你是真情实义的,你出事的那些天我去医院看过他,整个人颓废得不成样子,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所以,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在乎你。我虽然跟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一路走过来关于学长的传奇事迹没少听说。那就不是个会失控的男人,一切只说明是情之所至。遇到那么好的男人真是不容易,所以,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夏明月只是笑笑。
走廊细碎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安静。
当晚醉得最厉害的就属付谣。
一喝醉,和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话语变得很多,还要拉着夏明月和韩霁风去续场唱歌,为了证明自己唱歌很好听,非要当场给几个人唱一首。
段楚生揽着摇摇晃晃的人说:“行了,你可别丢人了。”
付谣指着他:“段楚生,我怎么丢人了?”
“你喝醉了。”段楚生转首对两人说:“她今晚太高兴了,连自己什么酒量都忘记了。”
夏明月催促他:“你快带付谣回家休息吧。”
段楚生要先给他们叫代驾。
韩霁风告诉他:“不用,你们快回去吧,代驾出去时让酒店的人叫一个就行了。”
既然这样,段楚生就带着付谣先离开了。
走前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夏总,韩律师,你们回去时注意安全。”
直至出了房间,付谣仍旧不肯安份。嚷着自己没有喝多,在走廊上就唱起歌来。而且唱《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段楚生拖着她不断下坠的身体,发誓再纵容她喝醉,他就不姓段。
付谣一走,整个包间安静下来。
从这里看出去,风景很漂亮,不仅有璀璨的霓虹,还有明亮的星空。夏明月走到窗边看景,顺便吹风醒醒酒。
韩霁风问她:“头疼不疼?”
夏明月侧首说:“有点儿。”
韩霁风说:“走吧,车上我帮你按一按。”
夏明月没有动弹,其实不用任何人说,她也知道韩霁风很关心她。否则不会从她心底里生出肆意的贪念,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这个人了。
半晌:“韩霁风,我觉得我好快活。”
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韩霁风问她:“怎么就快活了?”
夏明月呵呵的笑着:“喝了酒就感觉快活。”有一点微熏,整个人快乐似神仙。
韩霁风曲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下:“真是喝多了,比付谣那个还恐怖。”
夏明月忽然挽上他的胳膊,跟他胡扯:“我们去唱歌吧,我唱歌也很好听,你要是不信,我先给你唱一首听听。”
韩霁风知道她又要胡闹了。
拿上她的包说:“走吧,你也别在这里丢人了。”
两个人从饭店里出来,韩霁风让人叫了代驾。
夏明月上一车就睡着了,枕着他的手臂,睡得又香又沉。
韩霁风侧首看她,霓虹形成的破碎的光影从她细腻的皮肤上滑闪过去,她的睫毛很长,时而像小扇子似的微微颤动。而离得这样近,她的呼吸透过他的衣料喷薄到皮肤了,有温润的湿意。这样真实的存在,让韩霁风懵懵的想,她是真的回来了。
其实夏明月刚回来的时候,他时常也有恍惚的感觉。由其哪一时回到家里,看到她里里外外忙碌的身影,只觉得不真实。仿佛是做了好梦,太好了,所以不能相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