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铮远像哄虎子睡觉一样,轻柔地抓着谢衍的后背:“这样舒服吗?”
谢衍学着虎子发出呼噜噜的鼾声,成功把瞿铮远逗笑了。
等待能把一秒拉得无限漫长,正如瞿铮远所想的那样,谢衍这一整晚都在提心吊胆,不过不是担心瞿铮远能否安稳睡着,而是担心计划能否顺利进行。
从前,像这样安静的夜里,他只要一想到陶冶那张嘴脸就燃起满腔怒火,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可自从瞿铮远出现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这股恨意正一点一点地消磨。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拥有八年前那样的胆魄,为当年没能完成的计划画上句号。
墙上的时钟无声转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谢衍在瞿铮远的怀里再次睁开眼睛,悄无声息地摸下床。
虎子年纪虽大,听觉还算灵敏,它在睡梦中被开门的声音惊醒,抖了抖小耳朵,抬起脑袋,两颗圆溜溜的小眼珠像夜明珠似的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芒。
谢衍光脚踩踏在地板上,摸到书房的开关,按亮了。
这书桌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利用了一些小技巧,将最后一个抽屉设置成暗格,一般人不会轻易发现。
衣服,裤子,鞋袜……他有序地将换下的衣物放回暗格,虽然这个计划在之前已经演练过无数遍,真到了要实施的时候,血液会加速流动,指尖会抑制不住地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愤怒,他的掌心出汗了。
又或者两者兼有。
帽子,口罩,手套,鞋套,手术刀,麻醉药,麻绳,车钥匙,车库钥匙……
他最后一遍检查完身上携带的工具,再次拉开房门——客厅里杵着个人。
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霎那,谢衍吓得肩膀都抖了。
他计划好了一切,但他没有算准的是瞿铮远常年服用安眠药物助眠,今晚的那一颗药量根本不够他进入深睡眠状态。
谢衍发现瞿铮远并不是因为上厕所路过,而是目光灼灼地审视着自己的时候,后脊一片发麻,花了好几秒时间才从震惊心虚和惊恐等多重情绪中反应过来,故作镇定地问:“你怎么还没睡觉!?”
瞿铮远看到一身夜行装备的谢衍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方向是对的,反问道:“你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