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大多数女性的某种本能,当知道有小生命在自己肚子里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
谢衍也没有将对瞿平生的怨念转嫁无辜的小宝宝身上,和谢蔓一样满怀期待地盼着他出生。
高三只剩下一半,该学的课程都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谢衍选择每天来回照顾姐姐。
谢蔓运气好,妊娠反应不明显,在警方处理完陶冶的事情后,她的工作,生活逐渐恢复正轨,还买了很多玩具和婴儿用品囤在家里。
意外到来的那天,一切都像往常一样。
谢蔓吃过午饭,提着一堆设计稿和样衣说要去见客户谈生意,谢衍也没想太多,叮嘱她早点回家,天气不好,可能要下雨,谢蔓答应得好好的,可是到了傍晚都没回家。
大雨滂沱,谢衍担心她被雨淋湿感冒,不停地打电话过去想给她送伞,刚开始没人接,后来终于有人接的时候,却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她是你什么人?”对方问。
“我姐姐。”
“你来东区医院一趟吧,她不行了。”
身边唯一的亲人突然离世,那滋味用天崩地裂来形容都不足为过。
谢衍当时的大脑完全是空的,愣了好一会才冲进雨幕,他忘记换鞋,忘记拿钥匙,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钻进出租车的。
窗外的风雨呼啸而过,他的内心被恐惧填满,他恨不得能瞬移到医院,可真到了地方,又不敢踏进急诊室的大门。
听人说,谢蔓走得很不安详,被抬上救护车之前瞳孔是瞪圆的,面目狰狞,很吓人。
谢衍没能见上她最后一眼,只看见腹部位置有一团骇人的鲜红,素色的长裙已被夺目的红色浸染。
他大脑缺氧,晕血症发作,就这样栽倒在谢蔓的床边。
瞿铮远越听越觉得心慌,他都无法想象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要如何独自面对亲人的离去,孤寂的夜晚,承受多少思念的凌迟。
谢衍以为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后来匪夷所思的一切却告诉他,这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人祸。
在知道谢蔓是在陶冶的公司被捅伤之后,谢衍就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于是立刻报了警。
陶冶和他的证人向警方陈述了当时的情况,说因为发生一些口角,谢蔓发疯一样地抓起水果刀伤人,陶冶手臂多处被划伤,在防卫时不小心刺中谢蔓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