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谢衍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停住了,“我不过去。”
气氛僵持着,楼底下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谢衍猜想是消防来了。
天台的围墙很低,在没有安全措施的防护下,贸然扑过去救人可能会跟着翻出去,他只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其实大部分跳楼的人都是没有那个勇气的,他们可能是刚受到一些刺激,情绪较为激动,这时候如果有人进行善意的引导,还是有机会劝说下来的,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是经年累积的怨恨在一瞬间爆发,那样的人通常不愿意开口。
谢衍试探道:“小姑娘你站在那边很危险,手扶好,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瞿铮远见她身形一动,跟着紧张起来:“你有什么委屈可以说出来,是不是谁为难你了?我们会帮你的,相信我们好吗?一定可以解决的!”
像是被戳中心事,裴晨忽然放声大哭:“你们只是嘴上这么说而已,根本不会帮我!没人救得了我,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谁说的!”谢衍在她不注意地时候又向前挪了一点,“我之前也遇到过困难,我……”
话音未落,只见她松开双臂转身背对天台,谢衍吓得头皮发麻,大脑还没做出决断,身体就已经像支离弦的弓箭一样发射|出去,一把抱住那段细瘦的身躯。
可惜速度还是不够快,他的右手只来得及碰到一片绵软的布料,裴晨就跳了下去。
电光石火间,他的双臂转移方向一同握住了一小截的手臂,天台围栏还不到他的腰腹位置,上半身直接跟着栽了出去,身体弯折成一个倒v。
裴晨的身体撞在墙上,但好险没掉下去。
楼下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呼声,凄惨得像耳边呼啸而过的凉风。
谢衍的掌心全都是汗水,眼睁睁地看着那截纤弱的手臂从自己的手中一点点滑出去。
他的胯骨和裸露在外的手臂被粗糙的墙面磨得生疼,头上豆大的汗珠和裴晨的眼泪一起滚下去。
“我真的不想活了。”裴晨绝望地哭着,“求求你别救我了……”
谢衍根本没力气说话,前额和手臂的青筋似要冲破皮肉,他感觉自己的肌肉都绷到了一个临界点,身体马上就要跟着栽出去了。
他的脑海里空空的,就只有一个念头——死都不能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