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进房间,以免动作大了扯到伤到的地方,进去后也没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反而去了窗边的罗汉床上坐下,下意识忽略了萧翌方才那个不靠谱的问题,便开口同他说起了今日在普济寺中遇见了林先生的事。

萧翌听正事的时候看着还是很靠谱的,在谢珝说话的时候也一直没出声,待到他说完之后,才换了个坐姿,仿若不经意地往谢珝伤到的那个不可描述的地方瞥了一眼,随即迅速收回了目光。

谢珝脸不由得木了一瞬,面无表情道:“表哥。”

“咳咳。”萧翌闻言就忍不住咳了几声,赶紧道:“在在在。”

又不等谢珝再次开口,接着便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了,既然按照林先生说的,七日后就是广陵书院考试收人的日子了,那我们这几天不如先好好闭门读书,这样也好在考试之时多几分把握,如何?”

谢珝继续面无表情,闻言也只道:“既然表哥懂得就最好了,只要明日不会继续睡到日晒三竿。”

这下轮到萧翌的脸色有点儿僵。

不过只一会儿就又恢复了那副闲散的模样,伸出一只手来撑着下巴,问谢珝:“阿珝,我跟你两个人是来广陵书院读书,那行舟和延龄两个呢?他们又有什么打算。”

谢珝闻言,又想起了那日在琳琅楼中与沈行舟的对话,便抬眸望向窗外,开口道:“延龄不知道,不过以晋王和他大哥对他的宠爱来说,我估摸着还是待在盛京,或许会入国子监吧。”

说完这句,稍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至于行舟,他说镇国公要他去阳城历练几年。”

“唔……”萧翌听见这消息后,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低头沉吟了一会儿,便道:“阳城离兰陵好像不怎么远,看来我以后要是有机会还能去那儿找行舟玩玩。”

谢珝闻言只摇了摇头,也不反驳他,心道日后一旦他们开始科考,恐怕就没那么多空闲的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旁桌人

十九、旁桌人

不管他们各自是如何打算的,从第二日起,谢珝与萧翌便进入了闭门读书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还在盛京中给太子伴读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时便起身,简单地用过早膳后,先去院中打一套拳,再练上几箭,之后才回房换件衣服,便去书房中练字读书。

转眼间,离广陵书院考试收人的日子就差两天了。

这日清晨,谢珝刚刚练完箭,回内间沐浴更衣了一番,出来便看见萧翌大喇喇地坐在他书桌前的椅子上,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一块儿莹润的玉蝉,这玉蝉看着倒是十分陌生,以前好似从未见过,不过谢珝也不关心这个。

这临时租来的客院中的房间都不甚大,这书房中也就勉强在临窗光线好的地方摆了张书桌,又放了一张椅子,再将他自己装着书册的箱笼们搁在这儿,便没有了第二张椅子的容身之处,因此萧翌已经在椅子中坐着了,他便没有踏进去,就立在门口阳光映照下来的地方。

春日的朝阳并不灼人,打在人身上还有些暖融融的意味,谢珝不免转了个身,索性让阳光照着披在肩上的长发之上,方才沐浴过后还带着些许水汽,而他又懒得让月朗拿巾子慢慢擦干,倒不如趁这会儿晒一晒。

萧翌见他不进来也不意外,终于放过了手里那块玉蝉,系到了腰上,随之同谢珝打招呼:“阿珝早啊。”

“表哥也早。”谢珝闻言便应了一声。

听罢萧翌也站起身来离开椅子,走到谢珝身边,同他并肩站着,望着半晌投到地上的影子,才接着道:“书院考试之期便是后日吧?”

他话音落下,谢珝便点了点头,点完才想到萧翌并未朝这边看,又开口道:“表哥记得不错,就是后日。”

说完便不等萧翌再开口,就接着道:“忘了同表哥说一声,自我普济寺回来那日,就交代吴叔去书院脚下的客栈中定下了房间,我们今日就动身过去?”

萧翌闻言便笑眯了眼,伸手拍拍谢珝的肩膀:“就知道阿珝是个周道的,那便走吧。”

说罢又问谢珝:“不知阿珝你的伤怎么样了,可能骑马?若是不能,你家翻羽不如先……”

谢珝听到一半儿就明白过来萧翌是想借自己的翻羽,也不打断他,就这么似笑非笑地靠在门框上望着他,待到他自个儿说不下去了,才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袖口,开口道:“多谢表哥还记挂着我的伤了,只不过你要是想骑翻羽,还得看它愿不愿意,若是它愿意了,我自是无话。”

一听他松了口,萧翌立马高兴起来,笑着跟他道:“这还不容易?你便等着借我就是了。”

谢珝闻言便在心里笑了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冲萧翌挥了挥手,道:“表哥自去便是,我就先去马车上等你了。”

“阿珝等我片刻。”得了允许,萧翌扔下这么句话就转身往马厩去了。

而事实证明,过分的自信也是无用的,没有谢珝在一旁安抚,别说想骑翻羽了,连想跟它走近点儿,它都要同你呼气撂蹄子,最终萧翌也没得手,只好蔫儿了吧唧的回来,上了马车。

此时,谢珝正在车厢里捧着一卷书看,闻声头也不抬就知道是萧翌过来了,便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也不说话,不疾不徐地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继续读着。

萧翌盯着谢珝瞧了好半晌,才怨念地说了句:“阿珝,你变了。”

“嗯?”

正在一旁默读着书卷的谢珝,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抬起头看向萧翌,微挑了挑眉,发出个尾音上扬的单音节以表疑问。

“你变得心黑了。”萧翌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中甚至还有一丝丝感慨。

谢珝懒得理他,又想到到广陵书院还得一会儿,索性将书放回原处,靠在车壁上开始闭目养神。

见谢珝不理会自己,萧翌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好玩的小表弟了。”

说罢还又出声叹了口长长的气。

谢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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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了半路,萧翌就接连不断的叹了半路,谢珝实在是受不了,索性睁开眼睛,转过身掀起车厢中间挂着的帘子,偏过头从窗栏往外看去。

虽然此刻天色尚早,但街道上平坦的青石路上却已是行人如织,热闹起来了。

有挑着篓子卖鱼的小贩,也有站在菜车前讨价还价的妇人,背着书袋去学堂的童子,挎着篮子卖头绳的小姑娘,士农工商,形形色色,皆是人间诸景。

越往书院脚下行去,路上穿着青白两色学子衫的人便越多。

谢珝稍稍挪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颠簸得有些隐隐作痛的伤处,回过头就看见萧翌正目光熠熠地盯着他看,眼里的意味不明而喻,不禁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开口唤了声:“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