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替补神使的叛逃,造成的是毁灭性的清洗。
接下来,天都子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阿宁其实很佩服一个残疾的人能有那么乐观开朗的笑声,但知史之间内的一幕却似乎将他的精气神抽走了大半……
积极乐观的情绪全部散去,他的心中只剩下悲哀、愤怒、还有……痛苦。
刻骨铭心的痛使他清醒,清醒得无法忍受。
于是乎剩下的,就是一股不顾一切回归原点,直面那个存在的决意!
在怪物的包围下,天都子发挥出不可思议的突破力,硬生生地将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撕开了一条裂缝,穿入其中,当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气味。
“因果之味,尽量屏住呼吸,使用内息,不然的话你将被这里同化,再也脱离不了!”
不同于先前的阴森与恐怖,刚刚踏入这片区域,一股热量就扑面而来,阿宁只觉得整个人都仿佛浸在了一碗咕嘟咕嘟沸腾的汤水中,根本无法抗拒粘稠的空气钻入毛孔。
所幸这时,天都子精纯的内劲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阿宁沉心定气,保持住了内息的状态,勉强坚持了下来。
不过旺盛的好奇心让她这回怎么也不肯被蒙上眼睛,做个睁眼瞎了,可惜这个巨洞就如浮都一样雾气缭绕,她努力瞪大圆溜溜的眼珠子,却也只能看到一片朦胧、庞大的黑影,在昏暗中划出了隐隐约约的曲线……
那是一朵花?
彼岸花?
阿宁变得兴奋起来,距离目的似乎只有一步之遥,由不得她不激动。
然而当距离真的变得越来越近,异味变得越来越浓厚,阿宁的脸色不由地映上了一片灰黑色……
那是花瓣的色泽。
不,与其说是一片片花瓣,倒更像是一个个硕大的……扁平果子?
确实,无论是从轮廓色泽来看,这都像是果子,但是表皮却透出一股恶心的灰黑色,像是采摘下来后在闷热的天气中发了霉……
阿宁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其实她什么都闻不到,拍了拍天都子的肩膀,指了指那些,露出询问之意。
天都子叹了口气,传音道:“那就是失败者被称为药渣的原因,神使的诞生需因果之味作为药引,凝练出一枚道果,成则一飞冲天,败则神智丧失!”
“原来如此!”阿宁眼珠滴溜溜一转,突然道,“你要去之处还有多远?”
天都子沉声:“还有两道关隘!”
阿宁嘿然道:“之前我们应付那些怪物都十分勉强,凭借几分运气来到这里,你认为没有了你期待中的接应同伴,真的有机会吗?”
天都子沉默下来,这打击虽然不合时宜,但确实是事实。
于是乎,阿宁趁机抛出了自己的建议:“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去那里躲一躲如何?”
天都子顺着阿宁的手指望去,浑身一下子就凉了下来,低呼道:“你疯了?那里是因果之味最浓的地方!”
阿宁所指的,正是花朵的中心,花蕊所在!
……
“阿宁!”
出现在高天心、李煜与魔天三人面前的,依旧是空空荡荡的巨洞,但地球全息投影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高一矮两道虚幻身影交谈驻足的影像。
如果说这一幕还不算诡异,那么令李煜魔天两人真正无法接受的是他们的影像居然在不断延伸。
那种感觉就如同将时光的每一息截取下来,然后再一起播放,因此印入他们眼中的,就变成了一条长长的可怖的毛毛虫……
也难怪见多识广的两大绝世剑客都接受不了眼前的这一幕了。
“彼岸花究竟隐藏了多少的秘密……走吧,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震惊过后,魔天却咧嘴大笑了起来,大踏步地向前走去,甚至连穿过毛毛虫都不怕。
李煜仗剑,几个闪烁与其并立,亦是没有半分惧色,唯独高天心站在原地沉吟了许久,深深地凝视一眼阿宁,才走入了甬道之中。
然而前方,魔天与李煜已经被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怪物拦了下来。
熟悉之处是这些怪物的风格与气息都与天都子阿宁遭遇的相似,可相比起那个仅凭数量优势才能压制天都子的,阻路的这两个绝不相同。
左边的全身瘦骨如柴,身上罩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衣裳,手上拿着的一把七尺长的锋利锯子,在他矮小身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其丑无比的怪异面孔上画着一个诡异的白色笑脸。
站在它右侧的则是身长逾九尺的巨人,头几乎顶到了甬道的上壁,手脚却不成比例,左臂右腿与常人一般粗细,但右臂左腿却如同大树树干一样粗犷巨大,整个身子看上去极不协调,偏偏屹立如山,没有半分晃动。
而这扭曲巨人本该用来安放头颅的颈脖之上,赫然是空荡荡的一片,胸膛处画着一个硕大的漆黑哭脸。
一哭一笑,黑白无常?
“咯咯咯咯……”
“呜呜呜呜……”
身材瘦小的怪物发出一阵怪笑,身材高大的怪物也呼应地大哭起来,两者的声音都从腹中发出,在四壁回荡……
李煜魔天如临大敌,前者冷冽的声音更是透出一股不可置信:“玄冥教鬼使神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玄冥教是不逊于七杀堡的中原第一邪教,教中鬼使与神差两大护法令人闻风丧胆,不过二十五年前,玄冥教便被剿灭,不复存在,为何这里竟然会出现?
而且似乎比起玄冥教总坛时期誓死顽抗的鬼使神差更要强大恐怖?
“过去不可改,未来不可探的定理在这里都失效了,现在我们只要踏平一切阻碍,直达真正的彼岸!”
“什么狗屁鬼使神差,给老子去死!”
下一刻,高天心话音刚落,血涡轮转,魔天矫然飞动,突破一切藩篱和迷雾,一往无前……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