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你上下学的是那个神秘部门，对吧？”

覃昭将她方才细心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听到此刻她的话，唇角的弧度微微加深:“夸你一句聪明可以吗？”

被黑发美人这一完全不按套路来的夸奖打了措手不及，向来个性十足的米歇尔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语气可真真诚。

“当然。”覃昭偏了偏头，眨了眨眼，认真地说，“就我看来，也许要再加上个观察力出乎意料的敏锐？”

“……谢，谢谢。”

被那双仿佛藏着星星的眼睛注视着，米歇尔呐呐地开口，耳朵悄悄地红了——上帝见证，她居然害羞了。

“你好，我是覃昭。”覃昭单手抱着厚重的书，空出一只手伸出，“我有这个荣幸和你正式认识一下吗？嗯？”

最后一个“嗯”带了点儿鼻音，微微有些低沉沙哑，却撩得人耳朵直发痒。

米歇尔:耳朵、耳朵要怀孕了！！

“米歇尔·琼斯，你可以叫我mj。”有些不自在地伸出手，米歇尔的眼神直往旁边飘——她的眼睛怎么能那么好看，一对上直教人莫名其妙地脸红。

“嗯……事实上他们并不怎么想跟我做朋友。”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米歇尔对自己的脾气倒是格外清楚。

尽管话是说出来变相告诉覃昭自己并不受欢迎，但米歇尔的手却停在半空中没有收回去。

——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看着面前绷着张脸，紧张到眼神四下乱飘的女生，覃昭忍不住想笑。

一副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覃昭握住了米歇尔的手，她脸上的笑意此刻极为罕见地真心实意。

“很高兴认识你，米歇尔。”

“我也……我也……”米歇尔吞吞吐吐。

如果让彼得看到这样的米歇尔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天！这还是那个差点扒了他马甲的米歇尔吗？！

米歇尔:不好意思，我已经扒掉了，给你留了点面子没说而已，谢谢。

“也许我们可以讨论点儿其他的。”松开手，覃昭看似随意地说道，她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在米歇尔耳边轻声道，“聪明的漂亮女孩都懂得一些不成文的规则，我相信米歇尔是这样的，对吧？”

“嗯。”

耳边仿佛存在着点儿呼出来的热气，米歇尔伸手将覃昭怀里的书分走一半，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人类简史？”米歇尔看了眼最上面一本书的书名，有些惊讶，“你也看这本？我认为里面关于智人的说法十分值得一读。”

“抱歉，我还没来得读它。”覃昭歉意地道，同时建议道，“也许你愿意替我讲讲？——在找个地方坐下以后。”

面对一位古典美人真诚的请求谁能拒绝呢？

米歇尔自然答应了。

两人抱着书快步绕过一排排书架，准备找个地方坐下。绕过一个书架的时候，走在前面的米歇尔突然惊叫一声，双手下意识地一松，几本厚厚的书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走在她身后的覃昭眼神微微一沉，快走几步绕过了书架。

——在离她们不远处的两个书架之间的过道处，一名微胖的男生倒在地上，双眼瞪着大大的，一张脸涨得发紫，表情说不出的狰狞怨毒。

他一动不动，身体僵直，显然是已经死了。

覃昭反应快得惊人，她伸手直接将米歇尔拉到了自己背后。

“别怕。”

她低声说，声音低沉却莫名给人一种极强的力量。

仿佛一下子有了支柱，米歇尔一把抓住覃昭的手，呼吸急促，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恐慌:“覃，覃，他、他、他……”

不管怎么聪明敏锐，说到底米歇尔也不过是位高中生，此刻猛然看到惨死的同学顿时被吓坏了。

更何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死去多久的男生表情如此的狰狞怨毒。

“把眼睛闭上，不要看。”覃昭并没有在意米歇尔仓促下抓自己的手有多么用力，她将手中的书籍搁在书架上，腾出手来拉着米歇尔一步步后退。

她背对着米歇尔，所以米歇尔并没有看到此刻覃昭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冷静得出奇——就仿佛她曾经无数次面对死去的人。

米歇尔下意识地听从覃昭的话死死地闭上了眼，然而脑海中还停留着方才刹那间看到的那张涨紫发青的脸，这让她浑身冰冷。

——那张凝固着死前所有不甘和怨毒的脸。

似乎察觉到了米歇尔的恐惧，覃昭反手握住米歇尔此刻冰凉的手。

她的手看似如同青葱般柔弱但此刻却出奇地有力温暖。

手上的温度仿佛是一粒定心丸，米歇尔渐渐冷静了下来，尽管浑身依旧有些僵硬，但理智已经回来了。她迅速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报警……手机。”米歇尔有些手忙脚乱地翻找自己的手机手指发抖地按着号码。

这一整个过程中，覃昭始终微微眯着眼看着通向刚才尸体挺留处的通道口。

那里空无一人。

“覃……怎么这么冷？”打完了电话，米歇尔只觉得一阵冷风从背后吹过，这阵风仿佛掺了冰渣一般地冷，刺骨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