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婆子忙停了下来:“知道知道,我不进我不进,你替我稍个话,文大爷要见你们秋师傅!”
秋子固眉头微挑,随即抽身出来。
文亦童背后站在窗前,听见外头敲门声,低低叫了声:“进来。”
秋子固飘然入内,一言不发地站在文亦童身后。
文亦童回过身来:“关上门。”他眉目冷凝,完全不似平时那种如玉温润的模样,语气里也十分冷淡。
秋子固反手推上门,依旧平静如水地站着。
“秋师傅,午后你去哪儿了?”文亦童声音微哑,似乎有些不满之意。
秋子固轻描淡写回道:“出去一趟。”
简单四个字,并无他话。
“去尖馆了吧?”文亦童犀利地看着对面那个淡然如水的男人。
秋子固不答,目光极轻也极清,极平也极冷地回应对方。
是又怎么样?
不是又怎么样?
“那个厨娘,你觉得怎么样?”文亦童慢慢坐了下来,垂下眼帘,似在积蓄力量。
秋子固静静负手,碧衣翩然,长身玉立,宛若修竹,不动不摆,静若止水。
“东家的话,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不明白为何总去寻她?”文亦童脱口而出,这话从何而来,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因他一向说话行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从来没有不经过大脑就能说出口的话。
可刚才那一句却是例外,没过脑,却经了心。
秋子固第一次将目光移到文亦童脸上,俊秀异常的清冷眉目间染了丝丝不解:“东家曾说过,只要我将后厨管好了,别的事并不过问。今儿我去哪去是我自家的事,东家为何要操心过问?”
一股巨大的寒意毫无预兆地瞬间冲入屋里,冲进两个男人之间。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自打秋子固主管后厨,文亦童执掌隆平居以来,他和他总是相敬如宾,两人是如此不同性格,因此并不算亲近,却彼此有礼,各尽其职。
文亦童慢慢抬起头,薄而精致的唇静静和抿着,修长的双眸飞过来,漂亮的黑眼珠如浸在水晶池中的黑玛瑙,乌亮沁心,任何人与那般通透如水玉的目光触上,只怕都会觉得浑身上下,透心冰凉。
可是任何人,却不包括秋子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