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有话就这儿说!”钧哥理直气壮,丝毫不退让。
胖二婶一时语塞,可她到底老辣,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个说辞来。
“我才叫门时,已经吵醒附近不少人家了,现在要在门口说话,那不正好让那起耳报神都听了去?明儿说嘴,又不知要编排出什么好事来了!”
钧哥立刻拔开门拴:“现在别出声,人都知道是你来了,不会有什么好事!你一个字也别出口,咱屋里再说!”
胖二婶笑眯眯地迈过他身边:“这不对了?哥儿到底不傻!”
珍娘面无表情站在门口,把着第二道关。
“婶子来了?有话这里说,声音压小点,外头也就听不见了。”
邻居们都隔着几条道呢,除非拉开嗓子喊,不然人家就长八个耳朵也听不见。
胖二婶的话也就糊弄糊弄钧哥,到珍娘这儿,门槛都过不去。
胖二婶尴尬地立住脚步。
“咱一家子骨肉,这么生份干什么?记得上回我还给过你一碗干面呢。。。”
珍娘冷冷打断对方的话:“干面是给过,闲话也说过,田头上架也干过,我觉得就算给二婶一笔勾销已是便宜了,想再倒欠人情?不能够!”
胖二婶深深吸了口气,心里默念将来我捏不死你,连续十遍之后,终于又能说得出话了。
“行啊,就这儿说也一样,反正我的话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其实我是一片好心,我就觉得,你那茶楼后院里,是不是还缺一口井?总到河边打水总不是个事!将来生意好了,就哥儿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胖二婶人是贱些,可她这话倒真说中了珍娘的心事。确实这个问题是个大困扰,茶楼那边用水量甚大,就凭现在几个水缸,的的确确差距不小。
不过心里这样想,珍娘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二婶老远跑来说这话,想必心里也早想好主意,要替我解决这个问题了呗?”珍娘微微侧着螓首,半垂眼眸,如扇长睫在眼下投了一排密密的阴影,唇角挂着一抹淡若清风的笑。
胖二婶呆住。
她原以为,自己的话一出口,珍娘必得激赞叫好,没想到,拳头打到棉花堆上,一点儿响动没有。
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想回头也不中用了,胖二婶只有硬起头皮再继续下去。
“所以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咱一家子骨肉,我不疼你谁疼你?平白受你一句婶子,心里也是舍不得的!让我哥儿一日只光抬水了,这嫩肩膀怎么受得了?”胖二婶肉麻的话说了一箩筐,珍娘和钧哥皱着眉头,紧忍着恶心,终于坚持到了对方说重点主题。
“正好我家保柱这几天没什么事,叫他去你那儿,得闲呢,打井出水,你们忙的时候呢,让他帮把子手。不是我有意夸嘴,我这儿子可聪明着呢!你要吩咐他,不必动嘴,只使个眼色就行了,他保管给你做得妥妥当当!我都想好了。。。”
“对不住二婶,你想好了不中用,这事,我不同意。”珍娘对着口若悬河,说得正带劲的胖二婶,冷然勾唇,眼波中冷光一闪,回以漠然一笑。
胖二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