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固发狠捏了下自己,疼痛让他立刻清醒过来:“有什么我能做的么?”
鲍太医人已到了外头:“眼下无事可做,药是服下了,丫鬟们正不断替她冷敷,一切只看天命而已。”
天命?!
秋子固最不喜欢就是这两个字!
天命让他从青云直落尘世,天命让他离京远泊,天命让他背负老掌柜两条人命赎罪至今
如今,天命又要让他失去命中注定的她?!
不行!
就算是天命,现在此刻我秋子固也要跟你搏上一搏!
屋里明晃晃的,也是点了许多盏灯,一片亮闪之下,躺着个动也不动一下的小身子,枕头又高又深,愈发显得珍娘的脸只有丁点儿大,通红发烫,呼吸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出来。
秋子固二话不说,先将屋里大半的灯盏灭了下去。
灯多引热,也不容易睡得安稳,既然珍娘现在只需休息观察,还有点那许多灯做什么?
放在床前的一只冰桶也被他拎了出去,病人体质秉赋柔脆,怎好用冰?
“苹儿,”秋子固极难得的开口吩咐人:“取新汲井水来!”
碧纱橱里,文苏儿倒是好了许多,默默听着秋子固在外说话,一言不发。
苹儿果依言取了水来,秋子固取出自己手巾,干干净净浸了进去,然后绞干,轻轻替珍娘敷在额头上。
跟上回一样,他已做得熟门熟路了。
福平婶本来一直蹲在屋角垂泪的,这会子竟也开口说得出话了:“秋师傅,据你看,还有得救么?”
秋子固重重点头:“怎么没得救?还有一整晚呢!你们掌柜的心性你们自己还不知道?她不会就这么轻轻放手,你们,就更不能!“
一语惊醒梦中人。
福平婶二话不说,接过萍儿手里的水盆:“井在哪里?我去打水!”
钧哥也上来了:“还是我去,婶子你留下,替我姐擦擦身子!”
文亦童听见楼梯响,咚咚咚地跑下一人来,原来是钧哥。
“我这里有的是人,不必你亲自动手!”说着文亦童要叫人,也早有小厮自己过来了。
钧哥却谁也不看直向外冲去:“我亲自来,方显得诚心!菩萨保佑,必不肯收了我姐去!”
文亦童一愣,钧哥早与他擦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