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哥替她叫了辆软轿,说送她去,珍娘拦住了:“你看着店里,我不在你就是二掌柜的,不过别拿大,有事多问梁师傅。”
到了程府后门,早有熟悉的家人上来接了,这回下来后,倒请珍娘上了自家小轿,抬起来进了垂花门,业妈妈出来了,几个丫鬟跟着,将珍娘扶了下来。
“夫人听说姑娘要来,早备下酒菜,姑娘快里头请!”
珍娘有些意外,不是说病了?怎么还提个酒字?
不过来不及多想,便被众人撮着,一阵风似地进了院里。
一进门珍娘就觉得了不对,草木貌似依旧,可总觉得有股凋敝之感,走近了才看出来,原来竟不经打理,几丛竹子倒开花,看着就快结竹米了,几株花树森林地留着青印,想是扦枝的新痕,却是扦的狠了,伤了根。
窗下芭蕉和虞美人乱蓬蓬堆着,一付杂乱荒芜的模样。
其实以夫人身份,全不必如此,再病得凶了院里也不至于如此衰飒萧条,不过她有心赌气,特意破坏,好像不将院里弄得破败,便不能撒气似的。
看起来,夫人的院落房间就好像憋了一肚子的气,又是含了一包委屈,不过债主子不是珍娘,可是珍娘呢,到底也脱不了干系,因此也叫她看看,好心里有数的。
珍娘是一点就透的人,什么事瞒得过她?
不过知道归知道,珍娘却有意不让程夫人称心似的,看见也当没看见,不开口不问。
破落与我何干?我只是来看病人罢了。
业妈妈满心不快,脸上还得装得殷勤,将珍娘引进屋里,打起帘子来就是一股药汤气。
正文 第228章打开天窗说亮话
业妈妈心说这下你再也不能若无其事了吧?
浓重的草药味,混着程夫人的不快憋屈,在打起金丝藤红漆竹帘的那一瞬间,腾地全扑冲向珍娘的面门。
“哟!”
总算如愿以偿听到珍娘惊异的叫了一声,外间卧榻上的程夫人,心里舒畅起来。
半个月下来看视她的贵妇官眷不在少数,可都是不相干的人。真正程夫人期盼的,只有外书房那个冤家,偏生他一次也没来过。
珍娘虽不比他,到底也算半个相干的。
“干娘这病什么来头,”不想哟一声过后,珍娘的话题却不如程夫人所愿了:“怎么闻着跟我的药汤气息也差不多?难不成夫人也是见喜出痘子了?”
程夫人的脸沉了下去。
这事因你而起你说起玩笑来?
若不是对她,或者说对老爷还有些顾忌,程夫人只怕要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