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对它倒没什么,”秋子固手指轻抬,拈过一枝繁华:“可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隙,十年可以成就一个人,也能毁了一个人。”
语气里不无苦涩。
高僧这时方才转睛看他:“那么秋师傅是被成全了,还是毁了?”
秋子固定眸相视:“难道老师父竟不知?”
若不是你当年一句话,又怎么会有如今困于心结中的秋子固?
高僧一双眼睛深若林渊:“他人知与不知,与已而干?谁能帮你过日子?自己的一辈子,再苦短也要凭自己的双腿走过去。哪个人不是如此?好比我兄弟。。。”
秋子固不禁冷笑:“难道当年魔障一事不是出自老师父之口?如今这样打闷葫芦,又不似当年那个。。。”
话到这里,秋子固忽然一惊!
因他的目光,不经意从高僧耳边掠过,那颗当年给自己留下极深印象的红痣呢?!怎么不见了?!
当年高僧说出魔障一事之后,秋子固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神便一直固定在那颗红痣上,人在受打击时往往会有这样的举动,看似发呆,其实是懵住了不知所措。
因此那颗红痣给秋子固留下了终生难以磨灭的印象,甚至一段时间里,他不能见红色。
难道不是他?!
可相貌,却是一模一样!十年来自己不知变了多少,唯有这高僧,还跟当年一样!
秋子固知道,自己绝不会看错,是他一定是他!
再说老鲁头说的法号,也跟当年一样,这怎么会有错?!
这时才想起来,刚才高僧平白竟说起自家兄弟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高僧似没在意,却又似看在眼里,忽然从头顶采下一双果子,根蒂部连在一起,却生出两只完全不一样的银杏,一个长圆,一个矮短。
“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我有个兄弟,也曾糊涂过一阵子,冒了我的名儿到处给人观相,其实说法无一是处,不过收了银子,乱绉一气罢了。”
秋子固明知会有这话,明知会可能有这样的话从高僧嘴里吐出,可他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震动,瞪着那个似当年却不是当年的僧人,只觉得连心肺都在熊熊燃烧,那烧灼的火泛到脸上,却是一片死灰,手指在袖子里扣得紧紧,隐约听见骨节的噼啪之声。
“自然种下不少冤孽,欠下的债总得要还,因此不过三年他就走了,走得也不安生,很是受了些苦。我这几年云游四方,也是替他还债的意思,债主子散得到底都是,不走得远些,还不完呢。”
说着,高僧将那一双果子抛到了秋子固的怀里:“这不,眼前又来了一位。”
开始秋子固以为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过后觉得好像是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对劲,怎么高僧的话,自己一点儿也不明白?
正文 第248章真亦假来假亦真
是他又不是他,原来是个冒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