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平婶一下炸了锅:“看见了都不跟你说话?这小子是存心要造反是不是?”
珍娘咬了咬嘴唇:“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个老人家跟着,”慢慢将刚才的情形说了,待说到高僧领走秋子固时,福平婶忽然倒抽一口凉气:“不会是他命中有碍吧?又或是大难?不然怎么不当了人面说出来?鬼鬼祟祟的,一定没有好话!”
这话正与珍娘心头所想一致,珍娘愈发咬紧牙关,眼眸深处掠过一道血色寒芒。
一时间,福平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说了。
钧哥从外头进来,嘴里喊着:“文大掌柜的来了,姐!他有话要跟你说!”
珍娘有气无力地道:“我现在有些累,你跟他说。。。”
“说什么?”文亦童已经笑眯眯地进来了:“前头怎么也寻不到你,原来猫到这里来了?怪道人说厨师只爱在厨房里蹲。。。”玩笑还没说话,文亦童敏锐地捕捉到珍娘脸色的晦暗,立刻换了话头:“真的累了?”
声音里满是关切,脸上亦有些紧张。
珍娘没看他:“嗯,是有些累了。”三分是真,三分掩饰,还有三分,是不耐烦,此时她实在没有心情,跟文亦童周旋。
文亦童却是百折不挠的。
“那还在这里坐着?”脸上发急,文亦童走近了来:“跟我走,我替你要一间厢房,歇息会子许就好了。”
珍娘摆手:“不必麻烦,一会我还得去程夫人那边,就这里坐坐吧。”
文亦童听见程夫人三个字,便有些悻悻的:“哦哦,原来如此。”
福平婶心里好笑,想着文掌柜的你这么容易就叫那三个字唬住了?原来地头蛇也怕强龙压。
一时间无人说话,气氛尴尬下来。
福平婶清了清嗓子,问珍娘:“我听说寺里有位高僧去替你观相了?”
珍娘回眸看她:“婶子消息这样灵通?”想起什么来,望着厨房笑了:“也是,瞒得过谁也瞒不过灶王爷。”
厨房里一众干活的小沙弥,都抿了嘴不出声地笑。
文亦童趁机插话:“那高僧说什么了?”
珍娘只笑不说话。
福平婶靠在她身边:“想是不方便对外人说?那跟我讲好了。”
珍娘还是笑,那笑是有些疲惫的,久了不免看得人心酸起来。
福平婶心下大惊,想着难道高僧说了不好的话?一向自己认为,珍丫头是命是再好没有了,幼年时自然受过些苦难,可迈过去之后,不是一路顺遂到现在?
放眼整个齐家庄,还有哪个丫头有她一半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