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抿了嘴笑:“各地有各地的好处,京城是天下脚下,好处自然是说不出的了。”
程廉一听这话大喜:“姑娘想去?我对京里是再熟悉不过了,不如待徐公公一事了结之后,我带姑娘京里逛逛去?”
珍娘的笑透彻明晰,双眸更是洞穿一切地看进程廉眼里:“程老爷,男女授受不亲,这事如何使得?对老爷名声不利。”
程廉再次挣红了脸:“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老爷这样抬举你,莫非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么?”
珍娘心想果然来了,眯眸一笑,一刹眼角却有冷芒闪过,唇角亦是抿就了诡异的弧度:“我自小就被人说克这个克那个,活到现在没吃过几口敬酒,至于罚酒,再多吃几口也无妨。”
程廉心里突然一震,想说难道她顾忌这个?怕克了自己?
“高僧的话不可全信,再说并不要今年就入门,只要放了红定,外头都知道你是我的人,那就明年后年再娶,也不是什么大事。”
珍娘放声大笑,眼底满满得都是不怀好意的亮光:“老爷原来也有忌讳的?我只当老爷为了我,什么也不怕呢!”
无端被将了一军,程廉陡然语塞,半天方自嘲地笑了起来:“你将来入了程府,自然我就是你的天了,天塌了,你不是也不好么?我为自己考虑,也就好比为你考虑一样呀!”
珍娘点头,又拍手:“果然是程老爷,多年宦海不是白混的,周旋得很好,佩服佩服!”
如程廉这样的男人,珍娘心里看得透透的,女人是要的,仕途家业,那更是不可少的。人生中官运才是正经,女人不过是点缀,兴致来了,逗上几逗,过后也就好比战利品,收进柜子里就完了。
金屋藏娇不是她齐珍娘想要的生活,这个男人,她不爱。
程廉听见她鼓掌,以为她动了心,愈发兴奋起来:“姑娘觉得我的主意如何?其实我已经都打算好了,待徐公公到,只要他出面保媒,那外头的闲话也就盖得住了。后面的事么,自然就一顺百顺了。”
珍娘看着程廉,见他说得眉飞色舞,满面红光,话里话外,竟当程夫人这个正头娘子不存在似的,心想夫人也是白忙一场,为这个男人费尽心机,究竟不值当。
所以说,女人还该擦亮眼睛,看准人才能交付终身。
“掌柜的,外头都收拾好了,只等您过去了。”
程廉正对珍娘描述她将来的幸福生活时,忽地被外头一把老苍的声音打断,不由得皱眉怒道:“什么人这样不懂规矩?”
珍娘早走出去了:“梁师傅吧?您先过去,我这就来了。”
说罢便站在门口,淡淡对程廉道:“夜深了,程老爷再在这里实在不方便,湛景楼也有规矩,每日关门后我都要对伙计们说几句话,告慰他们一天辛劳,为明儿做准备。请程老爷见谅,我这就告辞了。”
程廉急了:“那事怎么说到底?”
我跟你说了半天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珍娘人已走到院里,头也不回,远远送进来一句话:“不可能的事,程老爷请别再提了。”
程廉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遍体凉了个透。
这晚回去之后,程廉暗自下定了决心,不管这丫头自己愿不愿意,他一定要弄她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