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撇了撇唇角,说道:“死刑不死刑的,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只有活着,一切才皆有可能,你不应该不明白。”纪铭臣不死心地说。
“呵,就算是活着,一辈子呆在那里,有意义吗?”苏紫不屑地笑了。
“意义在于,你的母亲有份希望,你还有可能再见到她,如果你都没了,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吗?”纪铭臣弯下腰盯着她的眼睛问。
苏紫没有说话,可是看她的眼睛,能够看到她的情绪,这是最能触动她的地方了。
纪铭臣知道自己已经打破了僵局,他立刻说道:“你的妈妈,从你出事开始,就一直住在医院里,痛苦的不能自已。如果你能把以前的事情说出来,比如说那块石头,我们就可以以表现好,替你求情。”
苏紫的身子一僵,表情突然就冷了下来,说道:“你不用说了,就这样吧!”
纪铭臣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突然就变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苏紫站起身说:“我听天由命!”她看着他冷笑,“你以为你比我好多少?你不过只能一辈子看着唐黛幸福,她的人生,你只能旁观,你和我这样要被判死刑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说罢,她低头走了出去。
纪铭臣站在原地,头微微地垂着。
董奇伟进来问了一句,“纪局,我们现在往上送?”
纪铭臣回过神来,说道:“再等一下!”
他拿出手机,立刻给唐黛拨了过去。
董奇伟一怔,赶紧退到门外,将门关上。
“好早啊!”唐黛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慵懒的尾音。
“不是吧,几点了还没起床呢?”纪铭臣心里一酸,声音却还带着笑。
“谁说,都看了好几份文件,脖子都酸了。”唐黛揉了揉脖子,坐直身子,腰又酸又痛,心里暗骂晏寒厉,嘴上问纪铭臣:“是不是有事啊?”
“嗯,是有事,我问你一下……”他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她:“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唐黛叹气说道:“你也知道了,她唯一的弱点是她妈妈,如果她把苏春岚得罪了,谁来帮她照顾她妈妈?”
“可是人活着不才是最好的吗?”纪铭臣不解地问她。
“那是对容惜薇来讲的,你想想,就算苏紫判了死缓改无期,等她能出来的时候,她的母亲多大岁数了?还是否在世都不一定,到时候苏春岚也可能不在了,苏紫也已经要步入老年,她一生最好的年华都没有了,那个岁数再让她面对一个已经陌生的世界,你让她想想,她自己都会觉得绝望,想要求死。”
“唉!是我太心急了,没有考虑清楚,以为打开了局面。”纪铭臣叹气说道。
唐黛说道:“我知道你对这个案子的心情急切,但就算苏紫供出苏春岚,一个未遂也无法追究苏春岚的刑事责任,你那么忙,还是把精力放在别的重案上吧!”
她知道纪铭臣是为她好,不过他的那个位置,查这个案子的确太小题大做了。
纪铭臣不甘地说:“可是如果苏紫一死,这个案子就永远不会水落石出了。”
唐黛说道:“我明白,我心里已经知道是苏春岚做的了,将来她可能会更惨,不在这一时。”
她想到了那天在公司下班时看到二叔的一幕,如果二叔在外面真的有了女人,二婶的下场可以预见。
纪铭臣叹气说道:“那好吧!只能这样了!”
“恩,还是谢谢你!”唐黛说道。
“行了,客气什么?这样了!”纪铭臣说着,挂了电话。
他走出门去,对董奇伟说道:“送上去吧!”
董奇伟点了点头,然后嘿嘿一笑,说道:“纪局,有个姑娘来找您了!”
“姑娘?”纪铭臣皱起眉,板起腰,负起了手。
董奇伟小心翼翼地说:“不错,她说她姓宋!”
宋袅袅?纪铭臣脸上起了微妙的变化。
董奇伟看的清楚,心里兴奋,他家老大的春天真的要来了么?他赶紧说道:“她在办公室等您呢!”
纪铭臣回过神,瞪他一眼,“还不赶紧去?”
“是是是,立刻就去!”董奇伟跑了,可却是交待一声,让人进去沏茶的时候好好看看姑娘什么样,回来给他们形容一下。
纪铭臣进了门,看到坐在沙发上娴静极了的宋袅袅,她正捧着一个瓷杯轻轻地啜着,那青葱玉指显得分外好看。
不过一看到纪铭臣,这姑娘就立刻像是变个人一样,把杯子放桌上一放,站起身两眼放光地说:“听说今早刚刚发生一起变态杀人案是吗?”
纪铭臣脸一黑,问她:“你为这个来的?”
他刚才心里小小的动了一下,现在已经一潭死水了。
“嗯嗯嗯!”她毫不掩饰地点头,说道:“是啊,我好奇死了,你忙吗?和我说说呗!”
“这是机密!”纪铭臣说着,坐到桌后的椅子上,一脸的铁面无私表情。
宋袅袅立刻跑过去坐到他的对面问:“那什么情况下才能对我说?”
他看着她,眉目清冷地说:“比如你是我们外聘专家,你有刑侦或是犯罪心理学的专业背景吗?”
她摇头说:“我家里不让考,业余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