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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好冷啊,码字的猪蹄都冻僵了!tut

第56章

自那晚分别以后, 接下来任平生到年底几乎就没有了长假,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忙碌的医院工作当中, 而一向清闲懒散惯了的陆酒酒难得忙了起来,刚开始还真有点不习惯。

一个星期内拿出作品, 这不管是对田诗还是她而言都是挑战。一首称得上精妙的曲子, 不仅仅要扎实的乐理知识, 更需要的是某种灵感或者说某种机缘。

曲子如同人一样, 通过某些人、事、物的巧合之下,相遇、相识、相知,再被一个个音符真实确凿的记录演奏出来,不得不说是人与音乐的一种缘分。

可现在的情况是, 陆酒酒在琴行专门的小录音房里呆坐了三天,完全捕捉不到一点点灵感。

或者说, 不知道自己要写一首表达什么的曲子,脑子里没有十分清晰的主题。时间又特别紧迫,越是着急, 脑袋里越是一片空白。

左岚知道她的机会来之不易,现在把她作曲当成是琴行的头等大事, 什么事都得为她的需要让道,不仅把她手上所有的学生转给了其他老师,而且信心十足的认为她这次肯定能赢, 之后就是一步登天,以后也不会再当古琴老师,早早就把招聘古琴老师的信息发网上了。

陆酒酒深知她是好意, 但是在这种她分外迷茫无措的情况下,却无形地给她施加了压力。

第四天,她依旧一个人呆滞地枯坐到凌晨一点。

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六神无主的恐惧,她不想放弃,却也不想随便写一首空洞地曲子去敷衍,她不打算继续逼自己,索性放开了胸怀,要出去走走。

今晚又轮到任平生值大夜班,病人还出奇的多,交班之后进了手术室就好几个小时没出来。

陆酒酒从琴行出来,漫无目的地晃悠,直到迎面走来的护士小丁跟她打了声招呼,才蓦然反应过来,自己竟晃到了二院骨科。

“来找任医生的吧?”小丁抱着一沓子病历资料,笑得一脸热情。

刚听说任医生和陆酒酒好了,似乎在选订婚的日子,总觉得他们能走到一起,自己也是出了一份力的,于是又殷勤地告诉她:“任医生刚下手术,不过紧接着还有一台,他刚说去医院天台吹吹风,醒醒神。”

说着一转身给她指了指通往天台的楼梯方向。

陆酒酒道过谢,噔噔噔地上了楼,推开天台的铁门就看到任平生正蹲靠在围栏处,手里拿着个装药水的那种透明软袋,拆开了口子正往自己嘴里灌。

听到开门的声响往这边看了一眼,看到陆酒酒微睁了睁眼,诧异的站了起来:“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过来了?”

他脸上还有难以掩饰的疲惫,说话的声音也没平时那么精神有力,方才蹲在地上的身形也有一些委顿倦怠。

陆酒酒心里忽然像被揉了一把似的,很心疼,看到他手里的袋子,皱眉不解的问:“你喝什么呢?”

他晃了晃袋子,笑了起来:“葡萄糖,可能站时间长了,有点头晕。”

听他这么说她很懊恼,刚才来的时候竟然不知道给他带点吃的:“你饿不饿,我下去给你买点馄饨?”

说着就要往外跑,却被后面的人叫住:“别去了,我马上就要手术,没时间吃。”等陆酒酒停住脚步看着他,他又微微笑起来,张开手:“快过来,赶紧让我抱抱!”

陆酒酒也不知怎么了,可能因为自己创作遇到挫折,也可能是心疼他,忽然很想哭,伸着手臂向他冲过来,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闷闷道:“任医生,我好想你!”

任平生终于察觉到她的情绪有点低落,凝住了笑,把人从怀里捞出来,揉着她的脑袋,放软了嗓音问:“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忽然瞥到他白大褂里面就穿了一件单薄的洗手服,颇有点责备的问他:“你怎么穿这么少,还跑来顶楼吹风,不冷吗?”

他也摇了摇头,还是执着的问她:“你怎么了?”

她扁扁嘴,一副伤心委屈的样子,又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到他的胸膛上无理取闹般使劲蹭了蹭,才说:“瑶光让我作的曲子我好像做不出来,脑子好乱,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个什么,我在屋子里逼了自己四天了,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本来想着算了,不干了,大不了让你养我,结果跑到医院一看,发现你比我辛苦多了,然后就觉得自己简直禽兽不如。”

任平生一下子被逗笑了,但也明白了她说出来的还有没说出来的苦恼,搂着她看着天边那轮圆月惬意无声地晃了晃。

半晌,才开口说道:“你不如把心里的那根弦放松一点,别总想着一定要赢过谁谁谁,就想着你心里现在什么东西能让你最快乐,你只是在进行一次很普通的自我抒怀就好了,清微淡远,中正平和,不是你常说的吗?”

这一番话,犹如黑夜里突然出现的一盏指路明灯,如当头棒喝般把她一下子敲醒,才发现自己把自己困在了什么圈子里。

她求胜心切,一直念念不忘的提醒自己这次一定要赢过田诗,展示自己,心思长期焦虑而浮躁,不能心平气和,自然什么都挖掘不出来。如今任平生的话突然点醒了她,才发现,自己现下要做的不是着急忙慌地出一首曲子,而是放平心态,淡看结局,正视比赛的真正意义所在。

豁然开朗之后,她的心头明晰一片,虽然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写什么主题,但是心里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滞闷沉重。

从他怀里抬起头,刚要好好感谢眼前这位‘心灵导师’,还没说话,他口袋里的值班手机又响了,接了电话,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好’才挂了电话,然后歉疚无奈地看着陆酒酒:“我要做手术了,你……要不去我值班室的床上睡?”

“不了,我一会儿打车回去。”她完全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推了推任平生。

任平生不怎么放心,走了几步又回头:“一个人打车行不行?”

“当然行了,放心吧!”她愉快地点点头,又朝他催促地挥了挥手。

夜风悠悠吹了过来,撩动他白色的衣摆,男人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映着月色,眼中柔光一片,好一派玉树临风,温润清雅的风姿。

陆酒酒眸光一动,倾慕惊艳的同时,脑子里灵光闪过一个词——清风霁月!

男人一时没看透她的心思,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伫立在夜色里,那么娇小柔弱,即便如她所说,在需要他的时候会自己跑来他的面前扑进他怀里,可那又怎么样,他照样什么都给不了。

他沉默了一瞬,蓦地忐忑问了一句:“陆酒酒,和我恋爱,你有没有后悔,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正陶醉的陆酒酒惊疑地‘啊’了一声,旋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陡然像匹脱缰的野马,风一般冲到他的面前,就着助跑的力道跳了起来,用自己的唇碰了一下他的。

“才不会失望,你是我的大英雄,是无数人的大英雄,我以你为荣!”

能在他直起腰的情况下亲到他,陆酒酒超有成就感,偷袭完傻呵呵地乐了,舔了舔嘴角对还有些惊愕的人得意地说:“甜的哦~~”

男人漆黑的眸子越发沉了几分,犹如被墨色渲染了一遍,捏着袋子就往自己嘴里又挤了一口糖水,然后不由分说地扣紧她的下巴,偏着脑袋就把自己的唇送了上来,用舌尖顶开她的齿关,将葡萄糖水渡了进去。

等自己嘴里的糖水渡完,也不急着退却,舌尖又胡搅蛮缠地追了上来,陆酒酒急急咽下糖水,被他这个吻搅得心脏似乎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意乱情迷间,恍恍惚惚听到他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你也是我的骄傲,宝贝儿!”

陆酒酒差一点被最后的那个称呼苏得腿都软了,不过还好她扶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