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师太却执拗地跪着说道:“贫尼已非王后,王上无须再叫贫尼母后。唤贫尼法号——静心即可。”
上官云泽也不坚持,语气慵懒地问道:“不知静心师太前来,所为何事?”
静心师太跪在地上,垂首说道:“贫尼听闻王上正在往东莱派兵,似乎要同大乐开战,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上官云泽轻笑一声,说道:“若当真该如何?若不当真,又该如何?”
静心师太俯首说道:“若当真,还请王上召回冶尔。一旦开战,留在大乐的冶尔必将被当做人质,到时只怕难逃一死啊!”
上官云泽起身走到静心师太面前,蹲下身,说道:“当初你为了留上官冶尔的性命,助我登基,还不惜出家为尼。我也依照约定,留下了她的性命。只是,如今,她没能办成我让她办的事,自然就不能回来。至于是生是死,全凭她的本事,本王这里,可不养闲人。”
静心师太猛然抬头,一张和上官冶尔七八分相似的脸,错愕地看着上官云泽:“上官云泽,我本以为这北境的王位可以换冶尔一世平安。没想到你竟是一头喂不饱的狼!时时处处想要致我们于死地,你就那么不想冶尔活着吗?”
“当然不想!”上官云泽起身说道,“上官冶尔是父王唯一的嫡女,以你母家的势力,若她想要夺位当女王,只怕我这王位,坐得也不稳吧。”
“若我们想与你争这王位,当初为何还要支持你?”静心师太愤怒地质问道。
北境王嗤笑一声,道:“当初上官冶尔还小,若要争夺王位,势必需要你辅佐一段时间,朝中那些老臣,怕是不愿意让你垂帘听政吧?”上官云泽走回座位上,继续说道,“我上官云泽即便没有你的支持,也一样可以夺得王位!只是在前进的路上,多了你和上官冶尔两具尸体罢了。”
静心师太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显然被气得不轻:“你真是太卑鄙了!”
“母后,我可是依照承诺,留了上官冶尔一命。可两国开战,她碰巧在大乐,就不是本王能控制的事了。而且,若现在贸然召回上官冶尔,只怕会惹大乐皇帝起疑,对战事不利啊!”上官云泽假装无奈地说道。
“上官云泽!要如何,你才肯放冶尔一条生路?”静心师太哭着问道。
北境王漫不经心地说道:“母后此言差矣,此事跟云泽没有关系。不过……若生母逝世,想必王妹应该会回来奔丧吧。”
静心师太咬牙切齿地说道:“上官云泽!你就这么想要我这条命么!”
“哎呀呀,母后,云泽可是希望您能长命百岁呢。”上官云泽一脸无辜地说道。
静心师太深知上官云泽手段狠辣,既然他如此说了,此事便没有第二种可能。只见静心师太疲惫地站起身,说道:“希望王上能尽快将贫尼的死讯告知冶尔。”
“这取决于母后的速度快不快。”上官云泽眯着眼说道。
静心师太双手合掌,冲上官云泽行了个佛礼,便决绝地走了出去。
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侍卫前来通报,静心师太在密修庵里自尽而亡了。
“母后,你为了自己的女儿,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呢。”上官云泽喃喃地说了一句,随即给大乐皇帝寄了文书,表明因上官冶尔生母逝世,需要她回来料理后事,在大乐学习之事暂时告一段落。
上官冶尔收到消息时,犹如五雷轰顶,急急地收拾行李打算连夜回北境。刚出睿王府,便见朱景鸿牵着马在等她,见她出来,急忙上前道:“我送你出城,你好保存点体力,留着赶路。”
上官冶尔想到王兄之前说的话,急忙冷下脸说道:“不必了。朱公子,你我毕竟身份相差悬殊,还望就此相忘于江湖。”说完,便跨上马,急急地出城了,独留朱景鸿一脸悲伤地在睿王府门口站了许久。
上官冶尔日夜兼程,终于在静心师太头七时,赶回了北境。看着棺木中安详躺着的母后,上官冶尔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