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啊。”许星洲趴在桌子上,哑着嗓子道:“外面太阳这么好,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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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拽着程雁的手,一边咳嗽一边往校医院走。
户外阳光普照大地,飞鸟掠过草坪,在地上投出影子。许星洲捂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有你一路陪我过来,真好啊。”
程雁叹了口气:“我倒觉得不太开心,你太麻烦了。”
然后程雁伸出手,轻轻拉住了许星洲的手指。
许星洲说:“……当时也只有你陪我玩。”
程雁:“因为只有我喜欢扶贫。”
发烧时人总是脆弱一些的,许星洲想,一边捏紧了程雁的手指。
许星洲想起七年前。她在初中时留级一年,走进那个全新的班级时,吓得几乎都不敢朝里进。她害怕自己会因为是留级生的关系被歧视,也害怕要和一群陌生孩子开始一段全新的关系。
许星洲当时吓得发抖,同学们友善的目光令她芒刺在背,有些男孩大声调侃这个留级生长得漂亮,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星洲,”那个女老师温柔地说:“别怕。你去程雁旁边坐,好吗?”
——那一瞬间,犹如上帝说要有光,而后有了一切。
七年后的如今,f大阜江校区,篮球场上男孩在打球,草坪上金发留学生被照耀出黄金般的轮廓。
“我一开始都紧张死了,你跟个玻璃娃娃似的……”程雁放松地说:“老师后来跟我讲,这个女孩子有抑郁症,让我好好照顾你,别让班上那些小混蛋欺负了去,还给我塞了盒糖,让我跟你一起吃。”
许星洲感动道:“潘老师人特别好,特别照顾我,我永远喜欢她!”
“而三天之后,”程雁举起三根手指头:“仅仅三天,许星洲。那个玻璃娃娃似的抑郁症小姑娘把班上男生全欺负哭了,三个哭着回家跟家长告状说你揪他们耳朵,五个爷爷奶奶都来学校了,来找潘老师理论,说你拿弹珠弹他们孙子的脑袋。”
许星洲:“我……我没有……”
“再然后你当上了我们班山大王。”
许星洲:“……”
许星洲一抹眼角的鳄鱼泪:“我、我的确对不起潘老师对我的善意。”
程雁心想,狗东西。
许星洲却突然说:“……雁雁,抱抱。”
程雁叹了口气,在阳光下,侧过身抱住了比她小只的许星洲。
许星洲瘦瘦的,还在闷闷地咳嗽,的确像个小可怜儿。程雁甚至能摸到她肩膀上凸起的肩胛骨——她仍是那种如果抱在怀里的话,会惹人心疼的身量。
“抱抱,”许星洲哑着小嗓子,小声说:“我最喜欢雁雁了。”
她撒起娇来实在是能让人骨头一酥,程雁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却突然感到芒刺在背,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她们。
程雁抬起了头,和正拎着什么的秦渡四目相对。
程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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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渡打了个招呼走了过来,在他们面前站定,程雁盯着秦渡看了一会儿。
这个年轻人个子高大、生得英俊而懒散,却又有种难言的侵略性气息。这也是程雁第一次认真打量他,打量了一会儿也没得出任何结论,只觉得这是个人生赢家的人设,也可能是从小说里挖出来的杰克苏。
然后秦渡一手拎着个不知是什么的袋子,另一手自然而然地摸了摸许星洲的额头。
“……感冒了?”秦渡说:“也难怪,连着淋了两天的雨。”
许星洲咳嗽了一声,把他的手拍掉了。
树影斑驳,骄阳从树缝里漏了下来,在地上打出明晃晃的光圈。
程雁:“学长……”
然后程雁看到了,秦渡‘你抢了我的食’的,充满敌意的眼神……
程雁:“……”
程雁努力让自己别跟他计较,问:“……你这是买了什么?”
秦渡把那个袋子晃了一下,说:“买了点吃的,最近我家旁边新开的猪扒包,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打算去给一个女孩送过去。”
许星洲懵懵地道:“……靠?秦渡你逼我请你吃饭,到了别的女孩子,就能专门去买猪扒包送过来?这都什么他妈的差别待遇……”
她说完咳嗽了两声,脸都红了,但是好像非常愤愤不平的样子。
“人家和你可不一样。”秦渡丝毫不以许星洲为意:“那小姑娘长得漂亮,又可爱又有礼貌,见了我就知道叫师兄。”
许星洲:“……”
许星洲闷闷不乐地道:“反正差别待遇就对了!你去吧,南院往前走本部原地折返,东院远,记得开个ofo,没了。”
秦渡砰地用袋子拍了许星洲脑门一下。
“师兄已经去过回来了好吧。”秦渡以手指头敲许星洲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说:“——人家小姑娘不在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