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碰了我还敢抱你?”
“——再说了, ”秦渡好笑道:“只有你会抱今天被泼了一身泥水的人吧。”
他真的被泼了一身的泥水, 头发里都有些泥沙。许星洲笑了起来, 但是死活不松手。
病区漆黑而暗淡,唯一明亮的便是窗外月亮。
师兄在门口俯身抱住许星洲, 片刻后把那姑娘牢牢抱了起来,动情地闻着她发间的柑橘花香气。
“行了,”青年在她发间吻了吻:“回去睡觉?”
许星洲笑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
于是他抱着许星洲, 穿过幽深昏暗的走廊。
窗上的爬山虎在风中簌簌作响,走廊贴着医护风采照片, 每个病室都紧闭着门,里面是熟睡的男人和女人们。
许星洲趴在秦渡的肩上,往他身后看。
秦渡的身上有点脏,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可是,许星洲觉得他是踩着星星走来的-
然而温馨的情景只持续了片刻。
病房中,深夜十一点五十七分。
月光皎洁,犹如潮汐一般穿过爬山虎,落在许星洲的床上。小破熊被秦渡强行发配陪护床,另外两个病人睡得如猪一般甜。
秦渡眯起眼睛,危险地道:“许星洲,你什么意思?”
许星洲气喘吁吁地说:“别……别!你睡下面。”
秦渡冰冷地说:“想得美,我他妈大老远回来还得睡陪护床?”
然后他将外套一脱,强行要钻上病床,然而许星洲当机立断,蹬了他一记窝心脚……
这他妈脚都用上了。
秦渡有点怀疑人生,简直以为自己招了讨厌,可是许星洲刚刚抱着他的样子,怎么想也没有任何要发脾气的模样。
“师兄,”许星洲难以启齿地说:“……睡一张床倒是没事,我也不是非得你去睡陪护床。不对,不如说我也挺喜欢抱着你睡的。但是——”
秦渡大概也累得不行,打了个哈欠,问:“嗯?”
“——但是,”许星洲说:“你去洗个澡再来。”
秦渡:“……”
秦渡想起这里的大洗漱间,吃瘪地说:“可……”
“我知道只有公用洗手间。”许星洲小声道:“我也知道你不愿意进去洗澡,里面连热水都没有,只有漏水的冷水水龙头,所以你睡陪护床吧。”
秦渡自幼娇生惯养,连大学寝室四人间都睡不得,看到了卫生中心的洗澡条件就发憷,以往都是去上课的时候顺便回家洗澡的。
许星洲直白地总结:“师兄,抱抱可以,睡在一起不行。”
秦渡:“……”
那女孩子话里的嫌弃,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许星洲攻击完他,立刻一卷被子,抱着小黑躺在了床上——并且伸出一只脚示意秦渡赶紧睡陪护床去,别把大家吵醒了。
秦渡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正当许星洲以为他要睡陪护床,就听见他拉开了柜子。
他在柜子里翻出了换洗衣服和毛巾,又取了许星洲平时洗手用的肥皂,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许星洲微微愣住了。
她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看着窗外明亮的月亮和漆黑的树藤。
外面的公用洗手间里传来哗哗放水的声音,而邓奶奶吃了安眠药,正甜蜜地打着鼾。她听见树叶摩挲的声音。细微的、护士的脚步。
温柔风声浸润长夜。
不知过了多久,病室的门吱呀一开,秦渡以毛巾擦着短发,推门而入。
他已经冲过了澡,套着短裤背心,浑身都是许星洲那块皂的味道——连头发都是用肥皂洗的。接着他爬上了许星洲窄窄的病床,掀开她的夏凉被。
许星洲迷迷糊糊地道:“……师兄。”
秦渡困倦地嗯了一声,将小师妹搂在了怀里,说:“……师兄洗过了。现在很干净。”
于是许星洲翻过身,柔软地抱住了他-
小姑娘的抱抱又软又娇,鼻尖还都是她发间柑橘花的味道。
秦渡被挠得心里发痒。
“师兄。”许星洲还乖乖地问:“你今天怎么了呀?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秦渡惬意地眯起眼睛:“……嗯?也没什么。去公司的时候他们说崇明那边的工地出了点事儿。我得去,也正好整个组里只有我有车,就开车带他们过去了。”
“诶?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