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恋恋浮城 蓬莱客 2391 字 6小时前

雷雨过后,溪流里的水大了不少,哗哗地冲着她的小腿,凉丝丝的,刚出来的太阳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暴烈,晒得人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白锦绣洗干净了鞋袜,却还不是很想走,任由裙裾浸在溪水里,仿佛水草那样飘动,她的脚在水里踢着,玩着水,玩了一会儿,又洗自己的胳膊。

她是晒不黑的体质,但最近经常外出画画,一坐就是大半天,虽然她也有遮,总觉得胳膊看起来仿佛没以前那么白了。

“喂,我是不是比你第一次见到时黑了?”

她问他。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

他不说话。

白锦绣见他不应,干脆踢水泼他。

“你快给我说!”

他的耳后仿佛有点红了,看了眼她露在水面上的半只雪白纤足,摇了摇头:“没有。”

“明明就有!你还给我撒谎!”

她不停地朝他踢水,溪水哗啦啦地泼在了他的身上,还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笑,起先还避了几下,随后就停下,任她不停地朝着自己踢水。

白锦绣没见过他这样的笑。以前他即便是笑,大多也不过是出于礼貌或者敷衍的那种微笑。现在看他,忽然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也挺好看的,以前都没发觉。

“你干嘛不躲?”玩了一会儿,她问。

“你喜欢,那就踢好了。”他说,语气十分自然。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白锦绣忽然竟有点害羞了。

她装模作样地假意再踢了两下水,就停了下来。

“算了,你这个人最没意思了,我不玩了,回去了!”

她抱怨了一句,从水里站了起来,袜子也不穿了,光着湿漉漉的脚,套上了鞋,转身上岸,迈步朝着那辆汽车走去,不料光脚在鞋里打滑,一时没站稳,身子歪了一下,幸好聂载沉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另手轻轻托住她的腰,帮她停稳了身子。

“你脚湿的,走路小心些。”

他低下头,看着她抬起来望着自己的一双美眸,低低地道了一句,随后轻轻放开了手心里那只滑溜溜的细胳膊和柔弱无骨的女孩儿的软腰,顿了一顿,转过身,朝着汽车走去。

胳膊和腰上被他碰过的地方,仿佛还留着可疑的来自男人掌心里的热气,感觉怪怪的。

白锦绣在原地站了片刻,望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回巡防营的路上,两人再次陷入了一贯的沉默。聂载沉很快将她送到。

白锦绣接了阿宣。已经不早了,该回去了。

之前送白锦绣来的白家下人已经被她打发走了,聂载沉开车送两人回城,到了白家大门前,白家门房过来,拿小姐的东西,聂载沉下去,替她开了车门。

她牵着阿宣的手下去,说:“阿宣说明天还要去你那里。”

聂载沉看了眼阿宣,颔首:“好。明天也没有打靶练习,可以去。”

阿宣欢呼了一声。

白锦绣抿嘴笑了一笑,瞥了他一眼,扭头朝里去了。

聂载沉站在门外,再一次地目送她身影消失,方驾车离去。

白锦绣心情愉快,之前那些天的阴霾仿佛一扫而光。她迈着轻快的脚步穿过前堂,经过东厢边时,看见家里的一个老妈子带着个丫头经过,手里拿着些待客用的器具,随口问了声:“家里是又有谁来吗?”

老妈子停步:“小姐您回来啦?刘管事刚才吩咐的,说总督大人过两天就从广州过来。老爷吩咐准备待客。”

白锦绣心咯噔一跳,一整天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第23章

顾景鸿的父亲要亲自来古城了。此行目的, 不言而喻。

一种空前的浓重危机之感, 突然向着白锦绣扑了过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梳妆台那面工笔描鸳鸯牡丹花卉纹的椭圆大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在懊悔这些时日的放松。

自从那天发生翻车意外之后,这十来天的时间, 竟都被她白白给浪费了过去。

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 她必须采取行动。

就在今晚了。

这是她计划里的最后一步, 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所幸之前进展一切顺利,以这段时日她对聂载沉的了解, 或者说感觉, 她相信他不会坏自己的事。

心跳一阵加快, 啵啵地跳,心房里此刻仿佛藏了一只在蹦的兔子。白锦绣闭上眼睛,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把今晚接下来要做的事在脑海里再过了一遍, 确保不会出问题后, 她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

下午的雷雨带走了盛夏的酷热。这是一个晴朗的夏天夜晚,深蓝色的夜空下,古城居民结束了一天的劳作, 这个时候,或一家老小围坐在桌前吃着晚饭,或四五邻人聚于巷口纳凉, 说着闲话,摇着扇。在白家的后门之外,阿生套了辆小骡车,在这里已经等了有些时候了。管着家中杂事的老徐看着小姐在前头一个人躲躲闪闪地从后门闪了出去,阿生赶车带着小姐消失在夜幕之中,立刻去找刘广。很快,另一辆车也相继跟着出了门,两车一前一后,朝着城北而去。

巡防营晚上没有校场夜训,安排的是上月各项训练项目的总结,由哨官在营房里各自安排手下士兵独立进行,既是对前阶段训练的括总,查漏补缺,也是张弛调整,给官兵们放个夜假,缓解这些时日日夜不停的紧张训练。

聂载沉在营官的随同下,到各哨营房走了一遍,见差不多了,叫官兵解散休息,这一天的事也随之结束。

他回到住的地方,出去冲了个凉,光着上身进屋,揉了揉还有些酸胀的伤肩,便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