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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李学士心里头喜欢这幅画,直截了当的夸奖道:“不错不错,不过是舞勺之年,下笔有力,活灵活现,已经有一手妙手丹青了。”

说完这话,李学士还嫌弃不够似的,转身对沈知府说道:“这孩子就是此次的解元吧,我曾看过他的卷子,丝毫未受到此次暴雨影响,连一滴汗渍都没有,实属难得。”

沈知府这会儿也想起来了,当时他们还啧啧称奇,毕竟不沾到雨滴的多,但是上头一丝汗渍都没有的却绝无仅有,毕竟那几天天气极为炎热,是个人都会出汗。

这会儿他回忆起来,顿时好奇的问道:“赵九福是吧,你是怎么做到试卷上一丝汗渍都没有的,莫不是你天生体凉不容易出汗?”

赵九福毕恭毕敬的起身回答:“启禀大人,学生考试之时多有考量,怕汗水低落影响了试卷,便在天热之时在纸上草写,在夜半天凉十分再誊写,这样就不会让汗水沾湿卷子。”

沈知府听着便露出赞同的神色来,还忆苦思甜起来:“这孩子心思够仔细,哎,想当年我们科考的时候,可不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那一年的会试还遇到了暴雪,考生们也只得这么撑过去,现在的年轻人啊,比我们那时候不如多矣。”

这话却有些指责当初静坐考生的意思在,李学士皱了皱眉头,笑着岔开话题:“眼前不就有一个不错的,这孩子年纪虽小,本事却不小。”

沈知府也十分赞同的说道:“可不是吗,才华出众不说,光是这沉稳仔细的心思,就比不少考生强多了,这一个解元的名头名副其实。”

“多谢大人夸奖,大人谬赞了。”赵九福乖乖的当一个背景,当他们视线挪过来的时候就谦虚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位王翰林瞧他的眼神不对。

李学士看来是真的喜欢赵九福的画,还在继续夸奖:“这画这字已经初具风格,假以时日怕又是一位大家,赵九福,你要坚持下去继续努力,不可荒废了自己的天分。”

赵九福自然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几位大人停留了一会儿,继续开始走动,期间也有其他举人的画作诗词被夸奖的,不过都没有像赵九福这般停留许久。

周围的人再不满赵九福年纪小小就得了头名,看见他的作品也闭上了嘴,一开始打算找茬的人偃旗息鼓,倒是免了自取其辱的可能。

最后的第一名自然落到了赵九福的掌中,几位大人众口一词的夸赞,自然没有其他人提出异议,李学士甚至笑着说道:“本官很喜欢这幅画,赵举人可否赠与本官?”

赵九福连忙说道:“大人喜欢是学生的荣幸,不嫌弃学生技艺浅薄就好。”

李学士当下拿走了画,还把自己的一块贴身玉佩赠给了赵九福,可以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十分喜欢这个考生,不然不会这么平易近人。

相比起来,后半程一直冷着脸的王翰林就显得高冷多了,不过在前三名被选出来的时候,几位大人都多多少少给了赏赐,赵九福作为第一名收获不少。

一场热闹之后,举人们前前后后的离开,李学士宝贝的看着手中的那幅画,忽然转身问道:“王翰林,方才你怎么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王翰林皱了皱眉头,忽然低声问道:“你觉不觉得那个赵九福写的字很眼熟。”

李学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之前我们阅卷的时候就看过,而且看了好几遍,自然会觉得熟悉,你方才就在想这个?”

王翰林的眉头拧成了川,摇头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这字,有点像是当年草堂散人的味道在,那画也有几分相似。”

李学士也曾听过草堂散人的名头,也知道那位大人物的来历,想了想还是说道:“或许只是巧合,但凡是好的东西都有几分类似,这也不奇怪吧。”

王翰林还是觉得太像了,不是字像,而是那种感觉气质很类似,但是转念一想他还是摇头说道:“也是,不可能是他,那个人潇洒随意惯了,哪有可能收徒。”

李学士一听就反问道:“原来你是猜赵九福是那位的弟子,哎,那你方才怎么不问,若是他弟子的话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王翰林叹了口气,只是说道:“罢了,估计是我想多了。”

到最后王翰林也没有人派人去问,另一头的赵九福拿着第一名回家,在这一次鹿鸣宴之中还有一个意外之息,他不但拿到了三位大人的奖励,还被系统奖励了一万积分,是的,诸多进士出生官员,一起出题考试的积分奖励就是这么大方。

比他更高兴的是赵老四,听完弟弟的话他直接在院子里头跑了两圈,抱着弟弟扔了一把才算是冷静下来,乐滋滋的将那些礼物收了起来,说要给他留着当传家宝。

赵九福无奈的看着赵老四将一套文房四宝,一块玉佩和一个砚台仔细收好,又十分遗憾的说道:“哎,这鹿鸣宴第一名要是能写下来的话,咱们也带回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努力画画的一章(部分引用来自名人名句)

第102章 村里有个赵举人

从新亭府回家的路上,赵老四咧开的嘴几乎就没有合拢过,那兴高采烈的劲头就连赵九福都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劝道:“四哥,咱能不能收敛一点,您这么坐在车前也不怕吃着风?”

赵老四回头瞪了他一眼,还是高高兴兴的说道:“我弟弟考中了举人,鹿鸣宴还一鸣惊人被官老爷们称赞,这还不许我高兴高兴啊?”

赵九福这会儿也坐在车架前,下过雨之后天气凉快起来,这时候坐在车里头还不如在外头爽快,“四哥,你这个高兴也高兴的太久了。”

赵老四伸手想要胡噜一下他的头发,却想到如今赵九福已经是举人老爷了,虽说是亲兄弟但也不能太过分了,只得收敛了手势:“你瞧着吧,等到了村里头爹娘知道了,肯定比我更加高兴,说不定还得办上个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赵九福微微挑眉,觉得这事儿不无可能,毕竟在他中了秀才之后,老赵头就很想办流水席了,后头好不容易被劝住了,又有牌坊的事情,这才耽搁了。

不过他还是说道:“朝廷的文书比咱们的脚程快,说不定这会儿爹娘已经知道了。”

乡试发榜之后,名单会随着邸报一块儿发到下面各省各地,举人与秀才不同,秀才虽说也是功名,但除了廪生还能拿到银子,其他并无多少实在的实惠。

但举人却不同了,首先成为举人之后,只要不犯事儿这功名就是一辈子的,其次举人有免除劳役的名额,虽说只有一人,但老赵家分家不分户,在衙门那边户籍还在一起,这么一来他们赵家每一年的劳役都能免除。

别以为免除劳役是简单的事情,这年头劳役可不是好事儿,不但没有工钱拿还得自己带粮食,不然光是官府发的那点东西,能把干苦力活的老板姓活活饿死。

不说别的,他们戴河镇的劳役还算轻松,每一年去的人也得瘦一圈才能回来,据说劳役辛苦的地方,每一年做完活儿之后都会有人伤亡,可见这活儿的厉害。

再者举人便有土地可以免税,这个因为各地的情况不同,免税土地的面积也不同,新亭府一带都是十亩地左右,不多不少,正好能让赵家人都免税。

赵老四一路上算了账,原本每年补劳役的名额的钱就得十两,这还是家里头宽裕之后才能做的事情,在家里头没这么宽松之前,都是几个兄弟轮流去服劳役的。

再有十亩地的税金加起来,零零碎碎的这么一算,他家弟弟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一年就能有十五六两银子的收入,可见读书人赚钱确实是容易。

赵老四一直喜欢读书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乐意自家媳妇不出去干活却在家里头看书的原因之一,这会儿扬起鞭子,意气风发的撒下一鞭。

牛车慢慢出现在村口的位置,没等赵老四招呼,村口忽然有人大声喊道:“举人老爷回来啦,大家快来瞧瞧,咱们陈家村的举人老爷回来啦。”

赵老四都吓得手微微一抖,差点没直接把车撞到路边去,却见那村口的人一刻也不想等了,飞快的冲过来围住了他们的马车。

如果不是这一张张脸孔都熟悉的很,赵老四和赵九福几乎以为自己遇到了劫匪,却见陈家村人一个个激动一茬异常,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兴奋。

这边陈家老伯拍着赵九福的肩头夸:“你这孩子,打小儿看着就是要出息的,小小的一个人就知道读书,可不就是文曲星下凡吗,这不就中了举人,可算是光宗耀祖了。”

陈家大婶子立刻挤开了他,笑嘻嘻的握住赵九福的手:“阿福,婶子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人家都说成家立业,你现在家业都在了,考不考虑成个家,不是婶子自夸,这十里八乡出色的姑娘,婶子可是都知道,你……”

赵老四见状连忙伸手把弟弟拽了回来,脸色尴尬的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大姨,您看我们这家门口还没进呢,是不是先让我家阿福回家拜见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