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锦瑜驳口道:“你一个奴婢,份位再高,哪里能买得起这么贵重的北海紫珠?”
她说着,猝然伸出手,将她掌中的锦盒劈手夺过来,一打开,就见其中静躺着的那颗紫色珍珠。
“你还给我!”临霜眼神一凝,伸手便要抢过来,却被锦瑜一闪躲过了。
“这是我的!”
“这是你偷的!”锦瑜冷冷道,刻意加重了那枚‘偷’字,“这是二小姐的。整个公府上上下下,只有二小姐有这么一颗紫珠,如今物证已俱,你竟还敢狡辩?!”
临霜气意一沉,双眸微敛,箭一般死死盯着她,“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除了二小姐,公府上下便再没了紫珠?这紫珠,明明就是我的,你怎能信口胡言!”
“那你有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就是你的,不是你偷的?”锦瑜道:“整个西院谁都能证明,你前日确实曾出入过西院,也去过二小姐的房间!二小姐的风华苑中,近些天仅有你这一个外人进去过,而今,这紫珠又出现在你的房内,你还能有何话说?”
“我去二小姐的房中是为了送绣帕,根本就不曾见过她的紫珠!”临霜气得急了,忍不住声音也跟着厉起来。
她这话刚一出口,她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眸色倏然一闪。
“……你们要陷害我?”她冷冷地望着锦瑜。
绣帕是锦心命她去送的,而是锦瑜,带人前来搜房。她是刻意在第一次搜房时无功离去,只等她回到房间,主动将紫珠拿出来,再……
这一线想法刚一闪过,几乎是一瞬间,临霜便笃定了这个可能,手心忽地渗出一层冷汗。
锦瑜却似乎根本听不懂她话中含义,忽地笑了,道:“不管你说什么,现在认证物证齐俱,紫珠又出现在你的房内。我只负责抓贼,你还是留着话,去跟着二夫人申辩吧!”
“带走!”——
她一声令下,随在队后的几个小厮立即上前,挣扯着临霜便要将她拖走。
“临霜!”
“你们不能带走临霜!”
知书和入画突然急了,冲上前,挣扯着便要将临霜拉出来。奈何她们人小力小,被一旁的小丫头猛力一推,便立刻被推到,斜斜磕倒在一旁的书柜上。
“啊!”入画大呼。
“入画!”
临霜大惊,挣扯着想要去扶她,却被那些小厮拉得更加紧了。她拼了命的挣脱,挣扎间只听“刺啦”一声,衣袖被扯开一个大裂口。
“临霜!”知书一见,更是心急,一头冲上前,对着那小厮的手臂便咬下去。
小厮痛号一声,手一松将临霜突然放开了,蓦一甩手,将知书甩到一旁。锦瑜趁机上前,骤然扬掌,朝着知书的脸狠狠掴下去。
啪!
知书只觉面前一阵天旋地转,猝不及防便摔倒在地。
“真是反了你们两个了!”锦瑜怒斥道。
她扬扬手,命小厮快些将临霜拉下去。而后招手唤来了跟随来的几个丫头,吩咐,“你们,在紫竹苑看好这两个死丫头,别让她们出去报信!还有,记得告诉所有人,别把这事儿传去中院,尤其是藏书阁,明白吗?”
“明白!”两个丫头对视一眼,用力点点头。
·
大抵是早有人过来通报,临霜被带到西院碧云阁时,二夫人李氏已经在正堂端坐好了,她的身侧各大嬷嬷侍婢齐齐立了一屋子,还有人手握着藤棍家法。二小姐沈吟娇也在,可怜楚楚地偎在李氏的身旁,眼睛有些红烛,显然是哭过,不久前方才止住的。
“进去!”
临霜被几个小厮左右拉扯着,在门槛处停了一停。锦瑜猝然一推,直接将她推入屋内,高过踝腕的门槛却猝不及防将她一绊,直接将她绊倒在地,斜斜摔在了地上。
又扯了她一把,锦瑜按着她在李氏与沈吟娇面前跪好了。
沈吟娇一瞬转过目光,狠狠地盯住她,眼神嫉恨。
“夫人,小姐,奴婢查实了,就是她偷了紫珠!夫人请看!”锦瑜走上前,毕恭毕敬将那个锦盒呈现上去,复又退下来,冷笑着瞄了临霜一眼。
李氏撂了茶盏,指尖一挑轻轻将那锦盒打开了,果见其中静躺着一颗半寸大的紫色珠子,光彩莹然。沈吟娇探头一望,目光瞬时亮了,指着那颗珠子便立刻道:“没错!母亲,这就是北海紫珠!是长姐送给我的!原来真的是这死奴婢给偷走的!”
“我没偷!”临霜立即急声回驳,“这紫珠是我的!并非是我偷的!”
“人赃并获!你还敢狡辩!”锦瑜眉目一拧,立刻上前,使劲推搡了她一把,“二小姐都已经证实这紫珠就是她的那一颗,你竟还嘴硬,我看你是不想活——”
“下去!”堂上的李氏突然厉斥了一句,冷冷瞪着锦瑜。
锦瑜一怔,立道:“夫人,她——”
“我和娇儿还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李氏又冷道一句。
锦瑜被堵了一句,心中不甘,却不敢回驳李氏的命令,只好瞪着临霜,攥拳退下了。
轻轻捏起那颗紫珠,李氏看了看,突然起身,竟从座上走下来,将临霜从地上扶了起来。
“母亲?!”沈吟娇看愣了,不可思议地高唤了一声,急得跳脚。
李氏却没管她,自顾将临霜轻轻扶起,仔细看了看她的脸,露了一抹笑,“你,叫陆临霜?”
“是。”临霜回答,顿了顿,又忽地急切道:“二夫人,这紫珠,真是临霜自己的,而非是盗取二小姐的!还请二夫人明鉴!”她并不知二夫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见她此刻和颜悦色,想着她或许并非不通明理之人,不禁有些忍不住想辩解。
李氏却笑笑,轻拍了拍她的臂膀,轻掀了下她的被扯皮的袖摆遮住她的手臂,道:“先别急。我听说,你是长歌的侍读,可是真的?”
临霜微怔,虽然不解她这问是何意,还是诚实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