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民国贵女 五叶昙 3254 字 1天前

她到底在说什么?他们已经解除婚约,她已经和别人定了亲,现在她哭着跟自己说:要去他房间里说话?

他忍住不耐,往里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道:“不能。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凌蕴仪咬着唇,只觉得心中格外悲苦 - 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漠?难道他之前看重的也是自己是凌家大小姐的这一身份吗?她父亲出了事,他们家被凌家放弃,所以他也不再愿意要她?

想到这里,简直心如刀绞。

但她今日过来是挽回他的,不是争辩那些的。

她吸了口气,道:“澈之,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陈澈之又是一愣,她当退亲定亲什么的都如同儿戏吗?还是她发现和孙庆源定亲也救不了她的父亲所以后悔了?

想到这里陈澈之的面色越发冷淡,他道:“凌姑娘,婚约并非儿戏,如果我没记错,凌姑娘当已和警备厅孙厅长的侄子定亲,如何又跑来跟我说重新开始?”

想了想又道,“其实你和孙庆源有没有定亲,我们都不可能重新开始。”

凌蕴仪已经忍了很久,此时听他这么决绝的话“呜”一声就哭了出来,她走到了陈澈之面前,跪下哭道:“澈之,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 - 是我当时因为父亲出事,你又那么冷漠对我,我绝望之下才和孙庆源见面的。澈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和他结婚,求求你,求求你,澈之,你当初说过你会照顾我一生一世,这些都不算数了吗?澈之......”

她说到后面情绪激动之下想去抱陈澈之的腿,陈澈之却是起了身往旁边移开了几步,她的手落空了,只趴在了沙发上。

陈澈之看着她,道:“你要和他解除婚约?你要知道以你父亲的罪,他要救你父亲怕是不可能,但想要使些绊子,让你父亲在狱中受多点罪,方法却是有许多,你不顾你父亲的死活了吗?”

凌蕴仪满脸泪水,她伸了手到嘴边,咬着呜咽了一会儿才勉强稳住情绪。

她这才转头看陈澈之,道:“澈之,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因着父亲的事太过害怕冲动 - 那时我真的怕父亲会被判死刑,我不能不顾他......我真的......你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是受的怎样的一种煎熬,我从来都没有哪一刻不是在想你 - 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越发恨你当时的绝情。”

在看到陈澈之要说什么之前,忙又急急道,“现在我知道当时是我错了 - 我父亲犯的是大罪,稍一不慎,可能连你都会牵连上,连我们凌家族长那边都放弃了父亲,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你。”

“澈之,那些都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可是我得知你要离开,就感觉自己被剜了心般难受,澈之,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 至于孙庆源那边的婚约,澈之,孙庆源他......他非常害怕廖家的三爷,只要廖三爷出声,他肯定会愿意解除婚约,还有父亲那边,对我们凌家,对其他人来说都是大罪,可是对廖家来说,想要解决肯定非常容易,鸦片一事,父亲不过是个替罪的,父亲可以替罪,其他人也可以替罪,只要廖三爷肯让人在后面说一声 ......”

“廖家,你说的这般容易,你可知道,廖家数代守卫疆土,因着鸦片之战,廖家子弟战死了多少人,你凭什么觉得廖三爷会肯违背祖训,违背良心去出手保你父亲?”陈澈之道,他看着面前的凌蕴仪,面色漠然,看不出一丝喜怒。

凌蕴仪一呆,随即就哭道:“可是父亲,我父亲是替罪的。澈之,你知道我父亲他是替罪的。澈之,廖三爷他不是要和云暖定亲了吗?只要云暖出声,这事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他必然会应的。”

陈澈之面上一片铁青。

第33章 相拥

陈澈之转身就离开了自家大宅,对着进来的管事道了声“送她出门”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到了隔壁自己大姐和阿暖住的早荆园,陈氏的管事全叔正好出门,在门口看见他那铁青的脸色吓了一跳,道:“二爷,您这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陈澈之平时很开朗,还带了那么一点儿吊儿郎当和玩世不恭的大少爷气质,这么一副正儿八经的阴沉着脸的样子倒是少见 - 虽然最近不知是不是要离开京城去国外的缘故,脾气颇有点阴晴不定的。

陈澈之见全叔那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脸色怕是难看得很,若是这样进去肯定会引得大姐和大嫂侧目,所以他深呼吸了两下,慢慢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又调整了一下表情,道:“无事,全叔,大概是天气有点热。大姐和阿暖都在家中吗?”

全叔看看这腊月天,确认二爷又不正常了。

不过还能控制表情,应该还好。

他笑道:“回二爷的话,夫人在家,正在和大舅太太说话。但姑娘今儿个就出去了,是廖老夫人邀请了姑娘去看戏,姑娘一早儿就出去了。”

陈澈之刚刚调整的好表情刹那间就崩塌了 -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全叔“哦”了声就转身往厅里去了。

他进入厅中,陈氏和姚秀正在聊天,看见他进来,都转头看他。

显然姚秀已经告诉陈氏那边凌蕴仪过来找陈澈之的事,两人的目光都带着些小心的审视,细细观察着陈澈之的表情。

陈澈之又是慢慢深吐了一口气才能在这目光下保持着声色不动。

姚秀试探道:“二弟,凌姑娘走了吗?她寻你,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不会就是听说你要走,来跟你告别的吧?”

陈澈之刚想说“无事”,可是话到嘴边想到凌蕴仪现在颇有点疯疯癫癫的 - 想来是她父亲那边的事有些紧急了,她现在怕是为了救她父亲无所不用其极了,很难保证她不会有一天突然跑到大姐和阿暖这边来胡说八道 - 自己是要走了,还是把事情交代清楚比较好。

所以他想了想还是道:“她想求我,我们家帮忙救她父亲。”

见大姐和大嫂听言都皱起了眉,又道,“她大约是听到外面传闻说廖老夫人是我们陈家的旧识,想通过我们 - 尤其是之前廖老夫人特地见过大姐和阿暖 - 所以就想求阿暖跟廖三爷那边求情帮忙,帮她父亲脱罪。她还想求廖三爷帮她和孙庆源解除婚约,说是想和我重归旧好。”

陈氏和姚秀先都是惊得目瞪口呆,听到最后一句,陈氏面沉如水,姚秀脾气直,差点跳起来。

她直接转身就对自己身后的丫鬟秋露道:“跟门房那边说,以后但凡这个姓凌的过来我们家,直接扫地出门。”

说完就冲陈澈之噼里啪啦道,“以前看着挺好挺正常的姑娘,这是疯魔了还是怎的,说我心肠歹毒也罢 - 好歹这事儿在你们成亲前就发生了,真是菩萨保佑,要不然这样拎不清的牛皮糖,可不是要坑了你一辈子。”

姚秀是个基督徒,这个时候竟是连菩萨保佑都出来了,显然是气极了。

陈澈之被她说的脸上黑一阵红一阵,可是说实话现在就是连他自己心底都有些庆幸,若是这样的成了亲 - 简直是噩梦,坑了他也就罢了,她跟他现在这种情况,都能跟自己毫无顾忌的说要求阿暖找廖三爷,若是真成了亲,是不是就会日日又哭又闹逼着阿暖了?

想到这个,他简直就不能忍。

陈氏瞅着自己弟弟瞬间变得黑得不能再黑的神色,咳了一声,打断了姚秀。

她问陈澈之道:“那边都打发走了?”

陈澈之“嗯”了声,道:“我让管事打发她走了。大姐,抱歉,竟然连累了你和阿暖......”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陈氏摆手,虽然她心中也是极度不悦 - 牵扯到她也就罢了,竟然将廖三爷和廖家也算进去了,想到若这事真是在自己弟弟婚后才爆出来,陈氏也是觉得不堪设想 - 不过这却怪不得她二弟,至于识人不清,性情温柔和顺的大家小姐,不经历什么大事,是很难看出有些隐藏的性格的。

她道,“这事和你无关,所以不必自责。只是她也就罢了,你很快就要离开,想来她再疯癫也闹不到我们陈家这边。不过你以后认识的姑娘,还是好好看清楚品性才交往的好。”

好在之后她也要一起过去美国,她二弟这眼光,还是好好把把关为好,毕竟事关二弟一辈子。

陈澈之听到这话真是又羞愧又郁懑,可是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 他只能自嘲自己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