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又是雪花纷飞的,马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安静的有些吓人。
‘嘭‘‘啊’的一声,杜芯悦很不幸的踩到一块下水道口裂开的石板上,整个人掉了下去。
江慕初远远的看着,直到没有声音发出,他才缓缓地走了过去。
道口,杜芯悦筋疲力尽的站在下面,双手攀着洞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忽然而来的阴影让她猛地抬眼,看见是江慕初时,她救命般的脱口而出,“慕初,快,快拉我上去....”
江慕初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她,看着她无助的挣扎。
“慕初...快拉我上去啊,慕初...”杜芯悦见江慕初不为所动,急了。
看着杜芯悦着急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江慕初突然觉得有些快意,他笑了,那笑容,在杜芯悦眼中却是那么的摄人。
“你,你笑什么?”她害怕的开口,一个不慎,身子往下坠落。
漆黑的下水道,臭味熏天,脚下是流动的污水,却冷的刺骨,冷的她双脚发颤。
“杜女士的心还真是大啊,您现在已经和江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你觉得我会救一个心狠手辣甚至让整个江家陷入危机的蛇蝎女人?”
杜芯悦仰着头,堪堪看到江慕初那张毫无感情的双眼,心里发颤,“江慕初,我是你妈啊。”
‘呵...“江慕初笑的薄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转眼间话锋一转,“十年前那杯毒酒是你设计的吧?”
语气上扬,但是江慕初的眼睛里却是坚定的神色。
杜芯悦心口一凛,急忙为自己反驳,“不是我。“
语气快的好像急于撇清什么,话落之后,她整个人抖的不行,在对上江慕初阴冷的目光时,她更是抖得厉害。
吞了吞口水,她强装镇定,“慕初,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看待,怎么舍得害你?当初是小念调皮,误把砒霜当白糖....”
“够了”江慕初冷喝,脸上凝着雪花,“乔念是你亲生女儿你都舍得下杀手,何况是我这个跟你没血缘的养子,杜芯悦,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江慕初利落的转身。
漫天的雪花,好像飘进了他的心口,寒意顿起。
有时候他在想,为什么他的人生这么跌宕起伏,比起别人家的孩子来说,他又相对的幸运了很多。
七岁走失,被乔明安接入乔家,然后以兄长的身份呆在乔家,他们两个对他很好,直到那杯毒酒....
兜兜转转中,他竟然叫了一个毒妇二十年的妈妈,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之极....
身后,杜芯悦发了疯一般的叫喊声,渐行渐远...
江慕初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雪花落在他的头上,衣服上,他也不理会,就那么一直走着。
很久之后,一辆的士开了过来,他摇了车子,坐了上去。
“先生,您去哪?”司机问。
“环江畔的念lu医院,后门。”许久之后,江慕初报出地址。
“先生,后门封路,走前门可以吗?”
“走后门。”
“走后门我只能在附近停下,您要步行十分钟才能到目的地。”
“没关系。”
很快,的士停了下来,司机好心的给江慕初指路,他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了医院的后门。
江慕初来到桥上,看着桥底下黑洞洞的河面,然后弯身抓着一团雪球扔了下去,等了许久才听到‘咚’的声音。
他无法想象,掉下去是怎么样的一个画面。
江慕初心痛的闭上眼睛,最狠心不过亲手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女了吧?
他看着医院的方向,心想,她怎么样了?
这么一想的时候,他已经往念lu医院走去。
医院后门关了,江慕初只好绕过去,还未进大门的时候,远远的看到陆佑擎坐在路边夜宵摊上吃东西。
陆佑擎抬头的时候,恰巧看到江慕初一身衣服染着雪花站在路边不远处的路灯下看着自己,仅是一眼,陆佑擎便收回了目光,放下筷子,起身,抬脚往医院走去。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江慕初的声音,“等一下...”
陆佑擎没理会,继续走,紧接着,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江慕初闪到了他的身前。
“好狗不挡路。”陆佑擎目光不善的看着他,说的话更是毫不客气。
江慕初自动屏蔽了这句话,艰难的问道,“乔念,她,没事吧?”
陆佑擎目光一沉,声音清冽的如同地上的雪,“她的事情你不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