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在怎么乐观都会被现实的无情和残酷给一点一点的磨没了,最后只剩下沧桑。
说到这,顾沫微微低头,将眼中的湿意收拾,再次抬眸的时候,神色已是一片淡然,不过声音更轻了,“后来,她死了。”
忍不住,顾沫的眼睛又湿了,“她是吃安眠药去的,在这之前,她预设了120的电话,救护车把她送往医院抢救的半路,她已经没气了。”
顾沫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甚至狠心的抛下孩子。当时她还责怪她自私,连孩子都不要了。
后来,经历了一些,顾沫才知道。
没有希望的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第二天,她家亲戚来人了,看到盼盼,没人愿意接手,甚至还有人提议送她去孤儿院,我不忍心,就主动把盼盼抱了过来。刚接手盼盼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手忙脚乱的,好多常识都要上网搜索。”
顾沫笑了,转头看向简云烯,“你是不是觉得我吃饱了撑着?”
简云烯摇头。
“我抱盼盼过来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反正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养个孩子也不错,至少什么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在撑着,我还有盼盼。”
简云烯身子一僵,心里钝痛的厉害。
顾沫说的话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可是简云烯从她的话中听到了心酸、艰难,那种一个人独在异乡的无助彷徨。
没有目标,没有希望,迷茫的像是在大海里一样的漂泊,像没有灵魂的鬼,飘飘忽忽,然后,她把希望和信念以及坚强寄托在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上。
眼睛里酸酸的,简云烯瞬间哽咽了。
她过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艰难,不是物质上的,而是心灵上的,匮乏到依托于一个婴孩的身上。
“你都不知道,几个月的小孩子很难带,白天闹腾,晚上还不睡觉,怎么哄都哄不好,我以为是她生母放不下她,经常过来才闹得孩子晚上不睡觉,后来我就搬家了,搬到现在住的小区,然后就碰上了陆放父子,在后来,我爸过世,我就带着盼盼回了金城,然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顾沫笑了笑,眼中的泪却流了出来。
“沫儿...”
简少心间一痛,紧紧的将顾沫拥在怀中,用力的抱着,声音沙哑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的你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
白浅漾造谣后,吃瓜群众都沸腾了,如果不把她送出国外,在国内,她要怎么出门?
如果当初,他不把她送去英国,她是不是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了?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当时什么情形你比我更清楚。”顾沫吸了吸鼻,“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那些,都过去了。
人呢,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开窍的。
简云烯松开了他,眼圈微红的看着她,然后吻上她的唇。
没有以前的强势和掠夺,温温缠缠,顾沫却觉得比以往都要走心,这一刻,她感觉到两颗心的距离是那么的近,那么的暖。
“云烯...”顾沫脸色微红的看着他,“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盼盼她不是私生女,相反,她是军人之后,身上留着肝胆热血。”
至于她母亲,可能是例外吧。
简云烯点头,“找个时间,我把盼盼的身世告诉我妈,省的有心人利用此事挑拨离间。”
听简云烯这么说,顾沫没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