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柴平一本书砸到秦方脸上:“卖几个人怎么了?我告诉你,他就算要了那些贱骨头的命,都没人敢吭声!你当什么出头鸟?还公道…尊严…?谁有权,谁就有公道!谁有钱,谁就有尊严!你算哪里来的芝麻绿豆,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官做得不够小,想出京都见识见识啊!”

秦方憋得脸色铁青,手都要攥到手心里去。

柴平又砸了几本书:“麻烦精!滚回家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大理寺!”

秦方觉得憋屈,心里积着一腔火,全都化成源源不断的力量,他绕着东街跑了四五圈,方才冷静一点。

很和平的发泄方式,至少没有打人。何湛听人来报之后,颇为欣慰地想。

秦方大汗淋漓地来到金钗馆,这次倒没有姑娘敢缠着他了。味大。

秦方走进雅阁,看见何湛就呼天扯地地吼起来。

何湛没见过秦方这么不淡定的时候,倒觉得有趣,侧头听他滔滔不绝的抱怨。秦方还很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过几年磨砺出来,就不会有现在的虎劲儿了。

秦方气得拍桌子:“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人搞得鬼。想引蛇出洞的计划也不行了,大理寺还白给他们一顿牢饭!”

何湛笑了笑,低声说:“蛇已经出来了。我昨夜让人盯着柴平,谁人来过,我手下的人正在查。”

秦方一愣,万没想到何湛还留了一手,惊道:“你说引蛇出洞是这个意思?”

“也不是这个意思。两手准备而已。”

何湛在秦方心目中的形象瞬间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就像一棵参天大树。

何湛说:“不如让这里的姑娘们陪陪你,一解心中烦闷,如何?”

秦方:“…”

秦方一巴掌把参天大树拍回土里去!

何湛见秦方还要发急,不敢再开玩笑,笑着将这位爷送出了金钗馆。

何湛坐在轮椅上,抬头望了望澄明的碧空,扶着轮子往斜对面的点心铺走去。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何湛好几天未曾出金钗馆,难得出来一次,就沿着长街逛了逛。

走到一处偏僻小巷的时候,何湛看见巷子深处有一只小猫。他觉得甚为可爱,往里巷走去想看得更仔细一些。

不及他走近,他后颈一痛,在陷入无休止地黑暗前只听背后传来一句:“爷,对不起了。”

第76章 明志

很冷。没有一点阳光,像牢室。何湛的一只手一只脚都被铁镣铐着,眼睛被黑布蒙着,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只能摸得出身下是冰冷的石床,背后靠着的是冰冷的石壁。

他不害怕,甚至有点兴奋。何湛装瘸子装了那么多天,给了他们那么多下手的好时机,总归不负期望。

他想了很久,景昭帝如果真知道是他动得手,就不会再派大理寺卿去调查这件事。

他心中一直怀疑一个人,这个人想让他死。

铁门被推开,他听见沉沉的脚步声,周遭的空气似乎更冷了些,但明明外面应该是艳阳天。

对方的脚步急了几步,摸索着他手脚上的铁链子,似乎是想替何湛解开。何湛听见铁链在哗啦啦作响,对方的手指僵住,停在他的手腕上。

“你是谁?”何湛努力透过黑色的蒙布看清那人的面貌,可他甚至连那人在哪儿都感觉不到。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掐住何湛的脖子,引得他阵阵颤栗。这怎么不按常理走!?反派不应该先耀武扬威地点明身份,然后将他们的计划和盘托出吗?

死也要让他死明白啊!

何湛冷声威胁道:“你敢动手,就该知道我的人已经盯上你了。我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

掐着他脖子的手僵住,何湛再问:“你是谁!”

没有听到回答,何湛伸手想去摸这个人的脸,游移在半空中的手被他一把握住,何湛听见呼吸声,嘴唇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何湛想躲,整个身子被那人扣在怀中,他开始亲吻何湛,从耳根到脖子,没有一处放过。

何湛大惊,挣扎着缩到墙壁处。这下连他都乱了,他怒着说:“宁祈?!是不是你!”

宁晋处理太上皇的事只有景昭帝和宁祈知道,将何湛卷入这场局的引路人不就是宁祈吗?他不会傻到以为前世刺杀宁晋的宁祈会那么忠心。

何湛的脚踝被抓住,整个人被拖拽回去。那人囫囵扯掉何湛的腰带和外袍,肌肤与冰冷的空气相接触,何湛此生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他反手握住铁链,冲着身体上空的方向狠狠挥了过去。一击即中,可那人连吭都没吭一声,何湛再打第二下的时候,手却被牢牢地捉住,腕间吃痛,连铁链都握不住。

何湛痛得皱起眉:“你不是他。你是凤鸣王的手下?”

那人粗暴地扯下何湛眼睛上的黑布,手掐住何湛的脸,整个人逼了过来:“秦方,凤鸣王,在叔眼里,谁还有可能对你做这样的事?”

他的额头上全是血,顺着脸颊一侧流下来,英俊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嗜杀气,从黑暗中浮现的表情在黑暗中尤为可怖。

我…操!何湛瞪大眼睛:“宁晋!”

草草草草草草!

“怎么是你!”

“叔以为是谁?你想是谁?”宁晋将何湛翻了过去,不再去看他的脸。

何湛懵得不行,宁晋的动作来得如同狂风骤雨一样粗暴至极。

没有任何准备,何湛疼得叫了出声,眼角疼出些许泪泽。他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搅弄在一起。

“宁晋…你信不信我真杀了你…”

他装了那么多天的瘸子!想引敌人出手想了那么多天!结果呢?结果呢!他还没被宁晋这样坑过!

“信。叔那天不就想杀了我吗?”他掐着何湛的脖子,迫使他直起上半身。宁晋低头咬住何湛肩膀上的疤,直至咬出血印他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