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迦叶拿她当电脑支架呢。
这人就是想方设法、故意折磨她消气呢!
余晚今天穿得衬衫是五分袖的,露出一截白皙而瘦的胳膊,恰好卡住电脑边缘。饶是电脑又轻又薄,可站了一会儿,她的胳膊、手腕上都压出两道红印来。
而且,因为端的有些累了,不经意的,余晚两只手轻轻颤了颤。
季迦叶稍稍抬眸。余晚正站在他对面,男人目光恰好落在她的脸上。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看她。
四目再度相对,季迦叶说:“余小姐,坐吧。”态度稍软一些。
他不接,只是让余晚坐。
可余晚还能坐哪儿?
必然是坐在他身旁啊……
季迦叶那会儿倚着沙发,一手夹着烟,一手搁在沙发边。她如果坐过去,就坐在了他的怀里。默了默,余晚冷冷回道:“季先生客气,我就不坐了。”
季迦叶盯着余晚两秒,忽然,他弯起嘴角笑了笑,看她的目光却又冷了一分。余晚浑身一僵,果然,季迦叶不说话,目光漫不经心的望下。
那道视线自余晚的眉眼往下审视,她的鼻子、她的嘴唇、还有被他掐过摩挲过的光滑颈子,再往下——余晚今天的衬衫并不是非常正式的,领口稍稍敞开,精致的锁骨若有似无,而锁骨的下面,就是起伏的曲线。
余晚虽然瘦,可该有的也都有。
季迦叶的视线就这样落在那儿,光明正大,带着某种玩味,余晚不自在的,轻轻颤了颤。
她面无表情的冷漠的问:“季先生,看完了么?”
一语双关,只有他们明白。
季迦叶又笑了。下巴微抬,他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还没有。”说着,他好整以暇的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第9章 九章
满室烟雾缭绕,海上的阳光透亮清澈,从游艇窗户边缘荡进来,让那层波云诡谲的烟雾度上了蒙蒙光泽。
站在这片光泽里,余晚垂眸,难得冷目俯视季迦叶。
他就靠在那儿,手搭在沙发边缘,肩背舒展,体恤衫的领子里露出男人的脖颈和锁骨。季迦叶斜斜微仰着头,那枚漂亮的喉结就有些明显。清爽的碎发垂下来,显的他安安静静,斯斯文文,偏偏那双冷冽的眼藏在金丝镜片后面,带着不以为意的玩味和戏谑。
哦,还有一丝凌虐的报复。
报复余晚给了他一个耳光,报复余晚的故意失约,就算余晚已经违心道过歉也不行,这个人就是要亲手一点点讨要回来,他就是要百般折磨——他真的是个疯子!
余晚面无表情。
迎着季迦叶肆意的视线,她冷漠的,无声的,用口型清清楚楚的对他说:“滚。”
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只有冷静的对视。
眼底的玩味淡去,季迦叶面色沉下来,他盯着余晚。
余晚也冷冷盯着他。
这是一种从身体里迸发出的倔强,平静却丝毫不退却,像是彻彻底底在她骨子里扎下了根,没有退路。
这种倔强与冷静成了一种保护的结界,没有人能靠近,也没有人能够征服。
连一路走来的江成都失败了,最后灰溜溜退场。
余晚就是这样,活在这个世间。
季迦叶右手夹着一根半燃的烟。那支烟细细的,长长的,被男人的指腹缓缓摩挲着。就是这只手,曾掐过余晚的颈子,那指腹也曾用这样的力度,不轻不重的摩挲过她,让人颤抖、战栗。
他喜欢完全掌控。
他喜欢让人彻底臣服。
而现在,余晚就凭着那股倔强,面无表情的和他对峙。
这个人扇过他一个耳光,如今给了他第二个“滚”字。
缓缓吸了一口烟,季迦叶抬起手,一言不发的,从余晚手里接过笔记本。
手中终于轻松了,余晚漠然看了季迦叶一眼,坐回沈长宁身后。
季迦叶也不说话。三十多页的资料,他看起来不快不慢,有时候略眯起眼,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支烟结束,他又点了一支,这才阖上电脑,淡淡望过来。
视线掠过余晚,没有停留,转而望向沈长宁。
沈长宁那会儿已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问:“迦叶兄,怎么样?”
季迦叶说:“就资料来看,这个项目前期投入至少要几十个亿,还不包括后续。”他冷静分析。
“不错。”沈长宁倒也坦然,“迦叶兄也知道,我们做实业的现金流一向没那么多,而且滨海那边人脉也闭塞,所以想找迦叶兄一起合作。”
所谓合作,还要共同承担风险。
季迦叶弹了弹烟灰,笑道:“我可以答应,但我也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