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下,能看到影子。
不知怎么,余晚突然想到刚才的那位又槐和徐思文,好像也是这样的年纪,也是这样的直来直往,明媚至极。
不像她,总是阴沉沉的。
周日的写字楼空空荡荡,余晚打开电脑。
她坐在电脑前面整整十分钟,一动也不动。脑袋还是空的,空空如也,余晚只能去外面抽烟。
整层楼好像只有她在,安静的不可思议。
倚着墙,余晚拿出手机。她手机里几乎没有休闲娱乐类的app,都是最简单的处理工作软件,或者记录的一些tip。翻了一遍,有些无聊。朋友圈里,有共同的朋友上传了江成婚礼的片段。
这场婚礼余晚没参加完就离开。她下楼的时候,江成和夏晓晴那会儿还在大厅迎宾。
见她匆匆下来,夏晓晴不由露出胜利的笑:“呦,余小姐怎么就走了?”
望着春风得意的女人,再想到那些伤人的过往,余晚顿了一顿,是这么平静回答的。
她说:“因为觉得恶心。”
夏晓晴的脸色当场就变得极其难堪,江成也滞在那儿。
夏晓晴立刻反击:“余小姐,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呵。”余晚冷笑。
看了眼江成,她对夏晓晴说:“既然夏小姐喜欢,就自己留着吧,别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
漩涡中心的江成脸涨得通红,扯了扯夏晓晴,暗暗示意她别说了。
夏晓晴才不理会这些,她叫余晚过来,就是要秀恩爱,就是要让余晚吃醋、眼红的,就是要让余晚知道她和江成过得好的,她怎么可能轻易收手?
抱着胳膊,夏晓晴也不看着余晚,只是意有所指的道:“江成,有些人看你过得好了,厂子里赚的钱多了,就眼红、不服气呢!”又故意推了推江成,问:“哎,你最近接下的那个大订单能拿多少钱?是不是净利润就有好几百万?”
看着冷冰冰、毫不在乎的余晚,江成就不由自主想到那天夜里被余晚和另外一个男人的羞辱……那种羞辱最让他难堪,让他失去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他也要挣回面子,于是和夏晓晴一唱一和,说:“如果长期合作,恐怕不止几百万呢。”
这个单子是北川集团下的,净利润确实不会少,对他们这样一个厂子能够吃一年,余晚之前在席间也听厂子里面的元老说了……可这样的话从江成口中说出来,满是铜臭,余晚还是心寒。
如今再看这些婚礼的片段,余晚早已无感。
倒是施胜男这天晚上听说她和徐思文分手了,真是能气得半死!
施胜男恨啊:“小徐多好的一个人,你又是哪儿想不开?还有啊,你看小江把厂子打理的有模有样,当初你忍一忍,现在你就是老板娘!白白便宜了那个狐狸精!”
施胜男这些天也是受够了气,去跳广场舞的时候,那些人都在说江家厂子多么多么的好,接了多大多大的单子,如何如何大赚一笔。
又是这个单子,所有的人都知道江成要发财了,所有的人都想看她笑话呢,连江成和夏晓晴都这么来羞辱她……余晚只觉得累,她说:“那是他家的事,管那么多干嘛?”
“都是钱啊!”施胜男拍手叹气,又说,为了这笔单子,江成和夏晓晴连蜜月都没去,整天在厂里盯着进度呢。
余晚仍然疲倦。
自从那晚在山顶,这种倦意就一直跟随着她,从她骨子里透出来,挥之不去。
如今听到这些,余晚又累又烦,一时又不解季迦叶给江成这样一笔订单做什么,这个城市那么大,就非要找江家的厂子?
夏夜的工厂灯火通明,江成才办完婚礼,现在已经满头大汗的在厂区里。北川集团要求一个半月的交货期限,眼看就要到了,他不放心。
“还差多少?”他问负责生产的主任。
车间嘈杂,车间主任扯着嗓子回道:“还差一成,这两天应该就能完工。”
听到这个消息,江成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兴高采烈的又吩咐底下的人:“去联络北川那边,看看什么时候交款。”
这段时间余晚工作很忙。
沈长宁和季迦叶谈妥双方合作的条款之后,就要召开签约发布会。
短短几天时间,需要找合适的场地,安排各项流程,设计各种相关材料,邀请媒体和会后采访,沈世康还要亲自出席……这种事总是琐碎而麻烦。
越临近最后期限,事情越庞杂。
再加上是两家公司的合作,所以一切就显得愈发繁琐。
电话会议里,季迦叶的助理又在质疑:“昨天提出的第二点问题为什么还没有推进?明天发布会就要开了,你们不知道么?”这位谢佳谢小姐和季迦叶一样,说话方式非常直白,咄咄逼人,实在是深谙其道。
现在被她这么一质疑,负责这块的同事面色便有些难堪。
一时安静,没人接话。
翻了翻昨天的会议记录,余晚回道:“谢小姐,这是我们公司内部需要协调的工作,不用向贵公司多作解释。”——余晚是沈长宁助理,现在也只有她说话合适。
“余小姐,我必须确保一切都ok。”谢佳争锋相对。
在外人面前,为了维持形象,余晚自然也寸步不让:“涉及到我司内部事宜,暂时无可奉告。”
她说完这话,那边偃旗息鼓了。被解围的同事感激的看向余晚。
刘业铭经过谢佳的办公间,恰好听到这一段争执。脚步一停,他压低声,稍微提了一句:“和对方公司交涉时,偶尔也该注意一些措辞。”
谢佳不明白,摊手疑惑道:“why?”她跟着季迦叶工作这么久,一直都是这样的。
刘业铭挑了挑眉,没多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