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听着比过去几天要软一些,骆明川笑着道明来意:“我在本地的最后一场演奏会,想邀请你去听。”——这个约人的借口再恰当不过。他等了好几天,才终于攒到这么一个天时地利的好理由,并且鼓足勇气过来。
知道他的意思,余晚冷下脸,仍旧狠心拒绝:“抱歉,我不会去。”
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这一秒却被打回原样……骆明川也没了意,眼里只剩无措,他说:“真的不去么?我过两天就要去其他地方巡演,可能要很久才回来。”
“vi……”余晚无奈。
骆明川垂下眼:“好吧,我知道我又有点烦,你别生气。”
他的模样委屈而失落,真让人难受……余晚望向旁处,还是狠心沉着脸。
讨了个没趣,骆明川低低说了声“再见”,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说:“我有一份礼物给你,上回在香港确实太匆忙了。”
他回到车上,拿出一个袋子。
居然也是珠宝。
提着手里,骆明川说:“本想今晚送给你的。”他说着,自己打开。
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
更让余晚意外的是,这是她在香港看中的那一款。
细细的铂金链子,无数璀璨细碎的蓝色宝石,组成蔚蓝而美的星海。
那时候余晚嫌贵,连试都没舍得试,没想到……他买了。
余晚望向骆明川。
骆明川有些尴尬的挠头,解释道:“那天我不小心看到了。”
那天在香港,他经过那家奢侈品店时,看到了余晚。她坐在那儿,随手在翻杂志。其实,她也就在那一页停了两秒,偏偏他记得清楚。后来余晚离开,他好奇的进去向店员打听。店员将实物捧出来的瞬间,骆明川也被震撼到了。就像是望不见尽头的星空,牢牢吸引着人的视线。
后来,骆明川无数次回忆起来,总觉得这条项链和余晚很配。
如果问他对余晚的印象,便是神秘,而又莫名吸引人。她的清冷,她的别扭、固执还有倔强,可最奇妙的,她同样能带给他安慰。骆明川有很多事没有对旁人说过,他只对余晚开了口。她能给人一种最深的信任感。
或许,在维多利亚港口那个清晨见到她的时候,骆明川就已经悄悄记下她了,记得她被风拂过来的发丝,还有初初沐浴的清爽,以及那嘴角一弯不经意的动人笑意。
如今,他就想将这份珍贵礼物送给她。
他递过来。
余晚是断然不会要的。
那个时候,她看到这条项链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居然是山顶的那片星空。她被季迦叶束缚禁锢在车里,他强迫她亲手做那样的事。在失聪、达到顶点的那一瞬,余晚仰面,透过天窗,她看到了大片的星海。那些璀璨的星子悉数掉进她的眼里。本该羞耻而憎恨的,可这一幕就是这样深深烙进余晚的心里,挥之不去……她现在怎么能要?
余晚冷着脸,还是拒绝:“我不能要。”
骆明川坚持:“收下吧。”——他知道她喜欢这条项链,那天在店外,他就看出来了,女人的眼神不会骗人的,哪怕她再以冷漠示人。
“既然喜欢,就收下吧。”他这么说。
余晚忽的低下头,说了声“对不起”,她急匆匆拦下经过的出租,直接离开。
像逃似的。
骆明川站在那儿,望着手里没有送出去的项链,愣愣失神。
最后一场音乐会,依旧火爆。
他谢了两次幕,仍旧掌声雷动,望着舞台下的观众,骆明川的笑意抿在嘴角,有些淡。他想起那天,他带余晚过来,他还拉《where is the love》这首电子小提琴曲给她听,余晚发自肺腑的笑,笑得很甜。可不过一个中午,什么都变了……骆明川还是失神,不知自己究竟错在哪儿。
晚上有庆功酒会,三三两两的相约走去酒吧。
骆明川提着小提琴,也从后台离开。绕到音乐厅的前面,还有零星的观众在散场。有人见到他,“咦”了一声,打招呼道:“骆先生。”
骆明川望过去,是个长相清雅的男士,“你是?”他一时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骆明川爱交朋友,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他稍稍有点尴尬。
沈长宁微笑着伸出手,自我介绍道:“骆先生你好,我是沈长宁。”
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秒,骆明川微微滞了滞。慢慢握住面前的手,盯着沈长宁,他艰涩的说:“你好。”
沈长宁略略点头,游刃有余道:“欢迎你回国。”
似乎意有所指。
骆明川心里咯噔一下,手轻轻垂下来,他站在那儿,提着小提琴,依旧怔楞。
温夏看了看沈长宁,又看看后面一动不动的骆明川。——今天沈长宁约她听音乐会。这人还是在追求她,如果两家联姻成功,季迦叶局面就会变得被动,所以沈长宁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温夏也想让季迦叶着着急,于是就答应下来。
如今,两人往外面走。
沈长宁笑着说:“温小姐你是做传媒的,我给你悄悄爆个料。”
“什么料?”温夏职业习惯使然。
沈长宁指了指音乐厅外骆明川的大福宣传照,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位美籍小提琴家和谁长得有些像?”
温夏仔细看了看,不解的望着沈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