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南阳侯与昌林郡主跟过河拆桥的狼崽子掐起来了,顾怀瑜却对齐凉的印象越发地好了。
他不由温声说道,“若这般劳累,与王爷的康健没有好处。叫旁人看着知道王爷对这门婚事十分看重,日夜修缮,只是与我们,却于心不忍了。”
他笑容温柔,声音柔软,俊美得风度翩翩,叫人看了就心生好感与仰慕。然而这个里头肯定是没凌阳郡王的份儿了。对于一个敢过河拆桥泰山泰水的白眼狼来说,顾小大人的这点儿善意简直不值得一提,他警惕地看着顾怀瑜。
这家伙不是想叫他滚回王府,不叫他与明珠亲近罢?
“本王喜欢劳累。”他阴沉地说道。
顾怀瑜笑容僵硬了一瞬,深深地感受到了皇帝陛下与南阳侯夫妻面对这狼崽子时那复杂的心情。
“既如此,王爷就忙着罢。”顾怀瑜和声说道。
明珠哼了一声,小声儿说道,“晚上天黑!”
“不要紧。”阿凉仿佛是为了安抚她,低声说道。
“赐婚之事?”顾远这算是看明白了,见明珠面容虽然依旧苍白无力,然而却又有一种不能忽视的活泼与娇艳,他心中一动,不由有些失落。
虽早知有这一天,可是看到明珠真的为齐凉愿意应了赐婚之事,顾远心里还是很舍不得的。
他不舍地看着娇怯怯软乎乎的闺女,轻声叹了一声。
“陛下问及,珠珠处是愿意的,只是我并没有应。”昌林郡主便小声儿说道。
顾远才是一家之主,她从前张扬得足够了,明珠的婚事,她并不想自己应承不顾忌顾远的体面。只有顾远应了,才是明珠的父母之命。
顾远明白昌林郡主对自己的心意,握了握她的手,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柔和。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昌林郡主贵为宗室女,于那时不能袭爵还得自己奋斗的顾远,其实是下嫁了的。
可是这么多年,昌林郡主从未在身份之上有一点儿的嚣张跋扈,也从未压制过他,反而一心一意为他打算,为他好。顾远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娶到了自己心爱的这个女人,得到她全部的爱惜,心生感慨,便用力点头说道,“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珠珠与阿凉该赐婚了,那这婚事就是真的好!”
“你呀。”昌林郡主点了点他的额头。
顾远傻笑起来,正在傻笑,却听见还有另一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在慢条斯理地说道,“晚上睡觉,王府修缮……”
明珠抖着小耳朵哼哼着扭头说道,“白日里……本县主该去临幸你家的药园子了。”
“才不是为了你!”她重点对齐凉指出道,“不要自作多情。”
南阳侯傻笑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笑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5章
明珠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为齐凉着想了。
顾远与昌林郡主的心情真是复杂得无以复加。
更有一件叫昌林郡主不快的,却是宁王之事。
宁王之前往宫中诬告明珠,叫帝王大怒,不仅抽了宁王次子齐欢的板子,还下旨呵斥宁王妃无德。
宁王府的脸都叫皇帝给打肿了。
这仇就结得有点儿大。
因此不仅是南阳侯顾远对敢陷害自家闺女的宁王起了芥蒂,就是宁王本身,那提起南阳侯,在朝中时也是要横眉冷对的。
更叫宁王殿下生气的,是南阳侯这么一个靠迎娶宋王府贵女才起来的家伙,竟然也敢立足朝中,与他同殿称臣。
更更叫人生气的,是这么一个吃软饭的家伙,两个儿子外加一个儿媳妇儿,都蛮得重用的。
这叫一王府儿子们都在家吃自己的王爷情何以堪呐。
因对南阳侯有这样那样的记恨与仇视,宁王就对顾远这几日唉声叹气,蔫头耷拉脑的很看不上。
他前些时候与齐凉在长街上一场争执,有没有叫齐凉伤筋动骨还是两说,自己受到重创才是真的。
不仅从前清白的名声保不住,眼下京中沸沸扬扬都是宁王府宠妾灭妻气死了发妻还想灭了嫡长子,还有宁王妃容不下前头的继子暗中陷害毁人清白,还想夺爵的闲话流言。
这些都是由帝后的金招牌友情鉴证过的,不相信就去看宁王妃之子齐欢那血淋淋的屁股与宁王妃深藏在闺中,不时拿来看一看反省几身的皇后的懿旨呀。因王府门楣叫人嘲笑,因此宁王就觉得很丢人了。
宗室,其实是最要脸的。
因为也只剩下脸了。
他前些时候中毒,太医来了,说他没中毒。
过了两日,他手腕剧痛难忍,恨不能斩断时,又叫了太医。
这回太医说中毒了。
可是中毒的部位只能看出是手腕儿处,那处当日,那是在吏部尚书大人手里攥着的呀。
还隔了两日,无毒变有毒,谁知道宁王殿下是不是在这两日给自己下了毒陷害吏部尚书呢?
顺便说一句,吏部尚书大人因此事与宁王殿下结了仇,老大人虽然没有宗室的尊贵嚣张,不过在朝中好友不少,已经有御史上本弹劾宁王内帷不休,治家不严,放纵继室欺凌无助长子。
皇帝陛下觉得这样的折子不必留中不发,已经丢给宗人府好好儿地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