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庆幸的是,现在的晓北不会拒绝他的拥抱,亲吻。
现在就先让晓北先去特殊学校,只要有希望黎晓函就不会放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赚钱,让晓北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原本照顾晓北的保姆听说晓北得了自闭症后便辞职不干了,她儿子刚给她生了个孙子,辞职回去带孙子,同时她认为自闭症这事会传染,不敢再呆下去。
现在都是黎晓函抽时间送晓北去学校,在他还没有跟李岁荣签约之前,送晓北去上学完全没有问题,可是现在许多时间都不确定,他面临着请保姆一事。不管如何,黎晓函没有在困难面前退却,李岁荣的出现给他带来了一个赚钱的机会。
找一个合格身体健康还信得过的保姆不容易,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已经查出晓北对许多食都存在过敏的现象,医院开出的长长单子现在还贴在墙上,时刻提醒着黎晓函要注意这类食物绝对不能进晓北的口,请新保姆必须在晓北的吃食上下大功夫,马虎不得,他去哪里找到称心如意的保姆。
烦心事黎晓函当然不会告诉晓北。
今天是周日,晓北也不用去学校,黎晓函在家里给他煮好吃的,一遍一遍的教晓北喊自己为哥哥,晓北跟着学,他可以念,但是他却不会主动叫人。
没关系,至少晓北愿意学。
找保姆一事,现在已经成为重中之重,黎晓函近段三个月的时间会越来越紧迫,李岁荣给他的安排表里面已经排除掉演戏和拍摄广告部分,剩下必须参加的就是娱乐节目和出席各种商演活动。
距离下一次的工作时间还有三天,在这几天他得找个人顶替保姆的工作,叶阿婆和刘老头儿都上了年纪不能太过奔波,实在没得办法下黎晓函才会考虑找他们。
第二天,黎晓函便一大早坐公交车送晓北去学校,晓北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玩着塑料风扇叶片,离开之前黎晓函亲了亲他的额头。
“晓北,哥哥晚上来接你。”
晓北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跟着老师进了班里。
黎晓函喉咙紧了紧,而后他回了学校一趟,他收了李岁荣给他的那三成,除去晓北今年的检查和教育费用,并不太宽裕,他自己得省吃俭用,而且还知道晓北后期会如何,他一点都不能放松。
周一有一节重要的课程,黎晓函不想错过。
上完上午的课,指导员找到他办公室一趟。
第5章 商量
黎晓函现今是大二本科生,念的是商务英语专业,当时他在填报志愿时选择的是服从学校分配,如果当时没选估计现在就是大专生,而非本科生,商务英语专业对黎晓函来说并不太难,他的英语成绩并不差,只不过班级里的男生少一些,而作为班级里少数男生中的其中一枚珍贵种子,他几乎是隐形存在的。
不少同学也知道黎晓函情况,都是女孩子,对他的家庭情况表示同情之外,有的女同学还会问问需不需要帮助,黎晓函感谢他们的心意,不过他还是拒绝了,在自己能独立完成的情况下,完全不需要麻烦他人。
黎晓函到学校上课的次数虽少,但是成绩在班上也不差,去年还拿到一等奖学金,相对高中的奖学金,大学的奖学金可以说是非常容易拿。
黎晓函的班级指导员今天找他就是为了今年奖学金一事,有一份表格需要他填写,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入党申请书。
指导员谢文婷也是刚从学校毕业没两年的硕士生,人长得温婉,性格也温柔,对黎晓函家中一事特别上心,也特别照顾这位成绩不差的学生。
谢文婷温柔一笑:“今年的奖学金只要没有意外你可以申请成功,入党申请我会给你一份,有空的时间填一下?”
黎晓函将入党申请推回给谢文婷:“谢老师,入党申请书我就不填了,我记得入党前还要上课写入党申请书,我现在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这方面的事情,谢谢您。”更何况他也不打算考公务员。
谢文婷也不强求,不过她还是极力说服黎晓函:“上课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我想应该不会耽误你的时间,机会也不多,你要不再考虑一下,毕竟入党后其实还有很多实惠政策,毕业后如果想考公务员帮助会非常大。”
有没有实惠政策黎晓函不知道,但是他确实不想入党:“谢老师,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想其他同学可能比我更需要。”
按照晓北现在的情况,他上课和学习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更不要说写入学申请书了。谢文婷只知道他要照顾弟弟,要做兼职,但是并不知道黎晓北在三个月前被检查出有自闭症一事,而黎晓函也没有打算将此事宣扬出去,自己的事自己操心就好,他不需要他人的同情和怜悯。
没法说服黎晓函,谢老师也并未气馁,她能理解黎晓函的情况:“那也行,这事也不急,奖学金申请表格你填好后记得交给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也可以找我。”
对指导员的好意黎晓函很感激:“谢谢老师,我会的。”
谢文婷笑着说:“别老是谢谢我。”
黎晓函也回以一笑,说道:“那老师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跟谢文婷告别后黎晓函到校门口乘坐公交车到特殊学校接晓北放学,他到的早,晓北的课还未上完,只好在教室外面的长椅子坐着等候。
晓北的班上人数并不多,还有九位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孩,来接小孩的家长也不少,各自有各自的担忧的表情,有的妈妈看到坐在教室里的孩子当场就抽泣起来,其他家长好言劝慰。
黎晓函没有加入到劝慰大军,而是垂头若有所思地捏着自己的拇指,他面上极为平静。
坐在黎晓函身旁的是一位年纪三十五岁上下的女士,打扮显年轻,不过她眼角的眼纹暴露了她的年纪,她也沉默着盯着教育的大门。
不一会儿,女士开始跟黎晓函搭话:“你看起来很年轻。”
黎晓函愣了下发现对方是在跟自己搭话,礼貌微笑道:“我是来接我弟弟的。”
妇女说道:“里面在上课是我的儿子,今年五岁,前年就发现他与普通人不同了。”
黎晓函没接话,他感觉女士只是想找个倾诉对象,并不是想要跟他聊天。
果不其然,女士又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家都觉得这个病治不好,都催我再生一个正常的孩子,孩子的爸爸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对他好,他奶奶更夸张,还叫他爸爸放弃孩子,要跟我离婚重新找一个。今年我跟孩子他爸离婚了,现在我只有这个儿子。唉,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她苦笑了下,默默低语,黎晓函没听太清楚。
黎晓函说道:“女士,我相信他们都会好的。”
这位女士点点头,像是说服自己说道:“嗯,只要用心,一切皆有可能。”
黎晓函已经看到不仅仅是晓北有这种情况,或许一种微扭曲的心理导致他得出受折磨的也不是他和晓北两个人,还有很多人跟他们一样饱受折磨,他知道这种心里是不对的,可是人在到达一定忍耐极限程度时,实在无法正常思考,他需要发泄渠道。
教室的门被打开,家长们陆陆续续接走他们的孩子。
作为家长之一,黎晓函牵起晓北软软的小手,跟傅老师说再见:“晓北跟傅老师说再见,再见。”
晓北不爱说话,但并不代表他不能言语,黎晓函蹲在他面前,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再见二字,晓北良久后才开口:“再见。”
傅老师是个中年男人,他蹲下身跟晓北说再见:“晓北,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