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邵驰都欣然答应,反正长住迟早会变成暂住的,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不久后黎晓函出租房子的房东就跟中介说他们的房子被新的买主买了下来,而新房东则不打算将房子出租,他们也不要住户退租金,只要住户提前搬走就行。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一个商业界的老油条和一个还没有正式毕业混入社会中竖力量的大学生,怎么看都是老油条获胜的机率大。
搬家的过程简洁又快速,比起当初亲力亲为,这一次黎晓函和刘宇昆两人几乎是拎包入住,而黎晓函大概除了拎自己包之外几乎没有干任何体力活,就连晓北也是被邵驰抱着进邵家大门的。
这明明是强行挟天子以令诸侯的。
可谁让晓北是黎晓函的心头肉呢?邵驰确实找准了他的弱点,攻之再攻之,最后攻破城墙,占领高地。
住进邵驰家后,黎晓函依旧该上班的时候上班,该上学的时候上学,不过最近又是考证又是临近期末,黎晓函倒没有频繁去公司,而且晓北的治疗方案也开始执行,黎晓函更是没有时间去公司了,当然,偶尔还是会去去,因为邵驰偶尔会抱怨一个人在办公室好寂寞啊好寂寞,经历过几次差点腿软着从办公室出来后,黎晓函就再也不把邵驰哀怨的表情当回事了。
死色狼,大骗纸!
六月中的太阳已经开始散发出熊熊烈火,烤的人心浮躁。
这日,是黎晓函入住邵驰家的第五天,经过几天的磨合,黎晓函终于算是安然的住了下来,除去偶尔被某位色狼骚扰之外,其余的时间都还挺舒适,至少他不再觉得有更大的压力。
晓北一周四天的特殊学校课程还在上,有了对比之后,感觉收效甚微,邵驰和黎晓函商量着要不要暂时将学校的课程取消掉,专注于他们现在的治疗方案。
今天是黎晓函第一次见邵驰口中的专家丁诗诗,她是一位特殊教育的博士,年纪在四十五岁左右,手头上已经有成功治疗多名自闭症儿童的案例,基本上没有多少人能请的动她,至于邵驰,估计是不在她拒绝的范围内,她自己开的特殊学校还跟驰腾集团有点点关系,每年他们都会收到来自驰腾的赞助,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被邵驰请来,她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邵驰将她邀请到邵家,在会客室里招待了她,不过,不出十分钟丁诗诗就看出邵驰是以他身边的年轻人黎晓函的意向为标准,所以,她服务对象的家长应该是这位?
具体的关系她现在还没有摸清楚。
“丁教授,你好,我是晓北的哥哥,我叫黎晓函。”
“你好,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声丁姐。”
“可以的。”
家里里的保姆给他们上了茶。
邵驰言简意赅的将大体情况介绍了一遍,当然,在这此之前丁诗诗就已经了解过具体情况了,不然详尽的治疗方案是怎么来的。
“可以,我会根据晓北的情况进行调整方案,可能这期间还需要家长们的配合。不过,根据晓北的情况,我希望在治疗的过程中给我的权利会大一些,因为我的治疗是跟中医相关,而且针对晓北的身体情况最开始会进行针灸,吃中药,进行肠胃调理,这个过程比较漫长。不过,我相信你们看过治疗方案后都是同意的,只是我还是得先说明。我以前也遇到过许多家长,他们因为心疼孩子,怕孩子受苦,最后放弃了治疗方案,但我可以保证,坚持下来的孩子,现在都已经能够像正常的孩子一样融入社会生活。”
听了这话,黎晓函的心揪了起来,晓北总是在受苦,而且他觉得晓北受的苦也太多了。
邵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相信丁姐。”
丁诗诗看起来是个温柔的女人,不过在她自己的专业领域也有自己的坚持。
深深地吸了口气,黎晓函知道能被邵驰找来的专家是不会差的,相信他。
“嗯,我知道,我会努力配合的。”
“是我们。”邵驰笑了笑,提醒中带着鼓励。
黎晓函回他一个微妙的白眼。
丁诗诗也看明白了。
邵驰给的那份治疗方案之所以吸引黎晓函,主要是因为方案里详细的写明治疗过程,并且不仅仅只是半年至一年,而是从四岁至十二岁,也就是六年,从方方面面进行治疗,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以前吧,黎晓函都是从书中找对应的方式辅助治疗晓北,现在有了专业的黎晓函只要听从吩咐就行,当然,他也学到更多知识。
因为晓北的治疗时间需要由丁诗诗安排,晓北在特殊学校里的课就停掉了,以后就专心由丁诗诗负责他的治疗。
虽然有邵楠在旁边当辅助治疗,可是晓北依旧不怎么说话,只是比平时活泼一点点,前段时间消瘦下去的肉肉也没有长回来,黎晓函急,邵驰也跟着急。
丁诗诗刚开始的安排其实算是比较简单,先是进行身体上的治疗,针灸和草药,在此之前她与晓北先进行良好的沟通。之后,晓北得坚持喝医生开的中草药,还得每天坚持喝李子汁和维生素片调理肠胃和身体。
治疗开始的时间是在黎晓函考完翻译证和期末考试放暑假之后,那时候晓北也习惯了住在邵家,习惯了每天都会出现的丁教授,而刘宇昆一方面是晓北的保姆,一方面又向丁教授认真学习,此时不学习更待何时。刘宇昆的进步也是颇大的,丁教授不在的时候他能够继续顶上,该做的丁教授都教他了。
黎晓函也跟着学了几天,他的认真程度比刘宇昆这个专业学生更甚。
邵驰已经让人将其中一间房改装成治疗室,给晓北进行针灸用,他担心在大夫的地方人太多,晓北的体质又还不够好,只好请大夫上门,除了大夫自带的工具,其他的样样都非常齐全,大夫也是赞叹不已。
只是看到晓北头上扎满了针,黎晓函眼泪就差点出来了,心感觉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使劲的掐着,特别的疼。
站着一旁同样看着大夫施针的邵驰伸手捂住黎晓函的眼睛:“乖,你要不别看了,我会守着晓北的。”
黎晓函拉下邵驰的手,死死地握着:“不,我要在这里。”
邵驰没再说什么。
因为晓北非常坚强,一点都没哭。
大夫说,针刚扎的一瞬间是有点点微痛的,晓北很配合。
第一次治疗结束后,黎晓函低头时发现邵驰的手都快被他掐出淤青了。
“抱歉,我……”
“不用道歉,我知道,晓北都不哭,你也别哭了。”邵驰抹掉他左脸的眼泪。
黎晓函顺着他的话摸摸自己的脸,真的流下的眼泪,他好像比晓北还不如。
而且,这是他第几次在邵驰面前哭叽叽了,好丢脸。
“不丢脸,不过以后你可以趴在我怀里哭。”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