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寻凶策 凉蝉 2965 字 9天前

司马凤异常兴奋,立刻奔去找林少意,让林少意带他和迟夜白去拜访张富绅。

接连几个有钱公子失踪,又都在东菜市附近,城中的富贵人家早就人心惶惶。无奈门墙挡不住这些年轻公子们寻欢作乐的心,仍旧一个个地往烟花地奔。

林少意和李亦瑾也都意识到,虽然这样对这位张公子十分不敬,但出了这样的事情,确实是一个抓住凶手的好机会。

司马凤跟林少意说了自己推断的事情,等到说完,李亦瑾已经给三人准备好马匹。他仍旧在少意盟中看家,林少意带司马凤和迟夜白去拜访张富绅。

张富绅家中一团乱,正房夫人和姨娘们哭成一团,他们在厅中都能听到后院传来的打砸和哭骂声,说的是大公子平日品行不端,把二公子带坏了,一定是夫人指使的。司马凤凝神细听,津津有味。

“二公子就是昨夜出事的那位么?”迟夜白拽拽他衣角,认真问张富绅。

“见笑了。”张富绅又是尴尬,又是焦虑,“正是小儿。”

跟张富绅能谈的事情不多。他知道两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搭档,又知道是少意盟特地请回来查案子的,自然没有什么不愿意。这案子他还未来得及报官,三人已经找上门来,于是顺水推舟,便拜托二人去查了。

司马凤和迟夜白立刻找来昨天陪着张公子去东菜市的几个仆从,命他们细细描述了张公子的长相。等迟夜白画下来才发现,这人居然就是昨夜看到的那位带着仆从走入深巷的锦衣公子。

张公子面前柔顺,端正秀气,和前面几位死者都称得上是风流英俊。

仆从不敢隐瞒,把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原来张公子是春烟楼的常客,但前几日因为和别的公子哥争抢一位姑娘,结了些风流怨仇。昨日到了春烟楼,结果发现那公子也在,他便黑着脸拂袖走人。正要去另一处青楼时,他看到有人穿过春烟楼旁的小巷子走了进去,于是顿时想起东菜市的传闻。

据说东菜市里有不少漂亮的娼妓,功夫不比春烟楼的姑娘差,价格便宜不止,且什么都愿意做。张公子起了兴,顾念着最近像他这样好看又有钱的人容易出事,于是让仆从紧紧跟着自己,往东菜市去了。

跟是跟着,但他可没有让仆人围观行事的怪癖。寻到一处暗娼窝之后,他点了一个姑娘,说要在外头来一回。仆人便识相地退到了巷口。

“那巷子我们都看过的,是死的,没有通路。”仆人低声道,“巷中只有那暗娼窝有人,别的门都锁死了,出入不得。”

也正因如此,张公子才会这么放心。

司马凤又问他们与张公子结了怨仇的那个人是谁,暗娼窝在何处,张公子穿了什么衣服等问题,一一得了答案之后,便和迟夜白带着一个能说会道的,立刻赶往东菜市。

张公子失踪之后仆人不敢声张,也不敢回府禀报,几个人立刻在东菜市里找了起来。因而一直到今儿凌晨,张家才知道自己儿子不见了。

也正因如此,仆人能说出的东菜市的事情比较多。

“昨夜正是码头繁忙的时候,东菜市里的许多人都去码头干活了,所以夜深的时候,街面上来往的人比往常要多。”仆人紧紧跟着司马凤,连声说,“都是从码头回来的,声音嘈杂。我们初始还听着公子的声儿,后来就听不清了。回头时发现他还在那儿,也不好老是看着。结果等再回头,人就没了。”

林少意盟中另有要事,没办法陪着他们,一离开张富绅的家立刻回了少意盟,然后把甘乐意和宋悲言给司马凤两人叫了过来。

事发的地方已经被踩踏了许多次,地面的血迹模糊不清。甘乐意蹲在地上摸了又摸,唉声叹气。

“看得出什么吗?”司马凤问。

“我又不是神仙。”甘乐意摇摇头,“只能说看这血量,不像是轻伤。”

迟夜白走到巷子底部察看。他曲起手指在砖墙上敲打,果然敲到了松动的砖块。将那些砖块卸下来之后,墙上赫然出现一个容一人进出的洞口。他穿过半面坍塌的墙,发现后面是曲折逼仄的小巷,地形复杂,易于躲藏和逃匿。

“张公子到这里来是临时起意,但这墙塌了半边,这样一个天然的洞口,凶手如果躲在这里,倒更像是在守候猎物。”迟夜白告诉司马凤地形的问题。

“这个暗娼窝就是他的饵。”司马凤忽地眯起眼睛,“那几位死了的人,也许都是在这里失踪的。”

两人立刻开始敲门。仆人在一旁愁眉苦脸:“不用敲了,没人了……昨夜公子不见之后我们问过那里面的女人,都说和她们没关系。我们还想着应当派人守在这儿等家里来人,结果一个不注意,她们从天井里爬出去,跑了。”

这几个女子有嫌疑,迟夜白记了下来,打算回头让鹰贝舍的人去找。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一旁的甘乐意突然出声了:“哎哟,你们过来,瞧这是什么。”

司马凤和迟夜白凑过去,发现甘乐意指着墙上的一片黑红色斑点。

“……是血。”司马凤问,“什么时候的?”

“应该是昨夜的。”甘乐意说,“蘸点儿雾水,还能擦下一些来。”

墙上的血迹和地上的血迹形状不一样。地上是圆点,是滴落造成的,墙上却是片状,是喷溅出来的。司马凤站在血迹面前,比划了一下,血液喷出的位置大约在他下巴和脖子一带。

“你家公子大概多高?”迟夜白问那仆人。

“跟司马家主差不多高。”仆人说。

司马凤点点头:“原来如此。凶手掳走这几个人的时候,是先抓破了他们的喉咙。我们原先以为抓破喉咙是为了不想让他们出声,如此看来,这还是一个让这些公子哥儿们惊恐害怕的手段。”

“且他们都知道喉头是关键地方,失血之后便不敢胡乱挣扎。”迟夜白接了他的话,“便于凶手带人走。”

他们对东菜市的地形不熟,司马凤和迟夜白简单商量之后,决定留下两个人在这儿守着,其余人先回去,迟夜白则到十方城分舍去安排探子,查探逃走的暗娼和巷子底部的暗巷通往何处。

从十方城分舍出来之后,司马凤问他想不想去喝茶听故事。

“十方城这儿的普云茶楼十分有名。”他说,“而且可以听到很多信息。”

“去吧。”迟夜白说,“不过去之前,我得跟你说一件刚刚想起来的事情。”

迟夜白看着走在两人面前的甘乐意和宋悲言。甘乐意还是不擅长骑马,紧紧抓住缰绳,腰都直不起来,宋悲言正教他要抬头挺胸。

“说什么?”司马凤很感兴趣地眨眼。

“京城花宴一案中,那位王爷豢养的死士里,有一个人极擅长使锁喉功。”迟夜白伸手比划,“如果他的目的不是锁喉,而是伤害对方的喉咙,应该也轻而易举吧?”

“你真觉得这个案子和花宴类似?”司马凤皱眉,“但花宴主要是为了享乐,这案子的凶手是在发泄。”

迟夜白沉默不语。四人又走了一段路,眼看普云茶楼就在前面,迟夜白突然拉着司马凤的衣袖。

“花宴案里面的人都死光了么?”

“死光了,真的是一个不剩。”司马凤低声道,“那王爷可不管什么人,什么身份,只要是出现在那个地方,可能伤害过他女儿的,他全都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