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长安 启夫微安 2800 字 22小时前

折腾了一天,窗外天色已渐渐黑沉,长公主惊觉自己也有一日没用膳了。于是招呼了长安,祖孙俩去用些东西垫垫肚子。

长安吃不下,但想着陆承礼这里她着急也没用,便起身随长公主去。

正屋门外,姜怡宁扶着贴身丫鬟的手,跪了将近一个时辰。安静的廊下无人管她,她只又恨又痛,觉得膝盖痛得她快要死了。她姜怡宁,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头。心里恨得要命,她却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退。

一旦这个时候娇气,她就真的要被扫地出门了。

长公主的性子她如今勉强也算知道一点,看似冷硬无情,其实心软得厉害。此时之所以这般对她,全是因为那个陈二花太惨了。若非陈二花在公主府门前被歹人欺辱,差点被人玷污,她今日就绝不会是这种境况。

比可怜是吧?

可以,你陈二花可怜,我姜怡宁一样也可怜。

占了你的位置不是我的错,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换的,我也很无辜。姜怡宁她当了十四年的姜家嫡女,十几年的郡主,从来都是天之骄女。如今一朝全盘崩塌了,这难道就不惨不可怜吗?养在膝下十四年的人,她就不信长公主能舍得,这样把她打发走!

事实上,她确实吃准了长公主的心思。

长公主若真不要她,此时她就没可能跪在长公主院子外,早就被人撵出去了。

养个宠物几年还有感情呢?何况当孙女疼十几年的人!

长公主心中虽恨极了陈王氏掉包,害得她亲孙女吃苦,但对姜怡宁这个有才气又贴心的养孙女,她到底是有感情的。诚如姜怡宁想的,长公主之所以这般恨极,长安在她眼皮子底下受了罪是导火索。第二,她正在气头上,泄愤之举而已。

姜怡宁咬牙跪着,身子其实已经摇摇欲之,却死撑着不走。

天色越来越暗,屋里点了灯。

长公主与长安用了点晚膳,又跟长安说了些话后,激荡的情绪已然缓和了不少。她端坐在软塌上,身旁是王嬷嬷蓝衣在伺候。

须臾,她问了一句:“怡宁还跪在外头?”

王嬷嬷眉心一动,点了头:“是。”

“一下午就没走?”

“郡主,不,姑娘从殿下您叫她出去之后便一直跪在外头,”王嬷嬷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斟酌地回道,“似乎不知自己犯了何错,哭得很是伤心……”

长公主闻言,没有说话。

一阵风过,烛火摇曳,内室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正当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而后就是丫鬟惊慌失措的大喊,隐隐夹杂着哭泣:“郡主!郡主你怎么了?!来人啊!郡主昏过去了!”

王嬷嬷默默地屏住了呼吸,没敢吱声,就安静地等着。

许久之后,王嬷嬷听到一声叹息,长公主说:“罢了,把人送回院子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做到了,我要起床了,去上班!!!

☆、第二十三章

陆承礼果不其然发起了高热, 且来势汹汹。

烈酒擦身, 冰帕子冷敷, 张太医留下的两个药童虽不错神儿地照顾着, 可这高热怎么就降不下来。最后无法, 长公主拿了腰牌连夜将张太医请回来施针, 天将明才将将把这高热给降下去。长安陪了一宿,生怕陆承礼熬不过去。

好在陆承礼傻人有傻福, 天亮之后张太医再把脉, 可算给出了一句准话。

虽然人还未曾清醒, 但张太医明确表示陆承礼没大碍了。等人醒过来好好调理身子, 之前的一些小毛病也能顺道一并调理好。长安闻言很是松了一口气,穿越到这个世界与陆承礼相依为命,这傻子在长安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替代。

吩咐了翠娘好生照看,长安才打着哈欠随公主府的下人去歇息。

因着长安的事儿, 长公主昨日夜里也没歇好。

诚如姜怡宁所预料,长公主虽记恨她的生母掉包之事, 偏又对她狠不下心。想给亲孙女一个交代, 却又舍不得把她送回山窝窝里去。心绪不宁地折腾半宿,实在想不好怎么处置姜怡宁, 一大清早便去了祠堂诵读经书。

长公主态度不明, 府中上下也不敢轻易有什么动作。一边瞧着新进府的姑娘, 一边又看着姜怡宁的飞花院,暧昧的态度,叫他们实在拿不准谁才是真正的小主子。

且不说公主府的下人迷茫, 昨日姜怡宁回了院子便吩咐贴身丫头悄悄去弄了一桶水来。

她是吃准了长公主此人看似冷清实则重情。那陈二花占了血缘关系又如何?长公主在姜怡宁身上投注的十四年的疼爱,岂是一朝一夕便能舍下?为了能博取同情,她愣是咬牙泡了一整夜的凉水。清晨从浴桶里起身之时,已然烧得不省人事。

清修念经的长公主听到下人来报,经文也无法叫她静心了。

孙嬷嬷王嬷嬷昨夜陪了一夜没歇息,自然知自家主子心里复杂。说实话,别说长公主一直拿飞花院那位当唯一至亲疼爱,就是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从小看着姜怡宁长大,眼睁睁看一个白团子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姑娘,也是舍不得的。

但这事儿也还得看主子的意思,毕竟真正的小主子吃了太多苦。

景庭院内外,鸦雀无声。下人们知主子心中烦闷,一个两个都十分乖觉。躺在榻上高热不退的姜怡宁吃了药,渐渐恢复了神志。

虽说泡了一整夜的凉水,但姜怡宁到底舍不得对自己太狠心,一起身便饮了两大碗驱寒的姜茶。不是她非要这般,实在是古代女子的身子骨儿太柔弱。她很怕下手太狠,会伤了自个儿的根基。毕竟若身子骨泡出个好歹,与子嗣有碍的话,她即便是留在了姜家,将来嫁去夫家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溧阳王这门亲,她还不想放手呢……

所以此时看似高热不退十分危险,她的神志其实是清醒的。

姜怡宁白着一张脸,吩咐飞花院的下人每个半个时辰去景庭院跑一趟。不管她病情如何,只管往重了说。据她对长公主性子的了解,只要熬过今日没被扫地出门,只要她没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便绝不会被送出府去。

拎着一颗心,姜怡宁愣是饿着肚子从辰时等到酉时,中间景庭院虽不曾派人来瞧过她。虽然无人问津,姜怡宁却十分高兴。因为,长公主果然还是心软了……

飞花院这边主仆暗自欢喜着,长安这一觉睡到天黑,恍惚地被丫头伺候着梳洗。

公主府的下人手脚伶俐,伺候起来也十分妥帖。长安昨日才进得府,今日便送来了十分贴身的衣裳。长安端坐在梳妆台前,迷茫地被四五个丫头伺候着打扮了一通。

再次站起身,俨然换了个模样。

不得不说,这幅皮囊的绝色不仅仅是‘绝色’两个字而已。脱去朴素寒酸的素衣,着上艳丽精美的华服,桃色的妆容,将长安骨子里掩藏不住的嚣张清艳展露出来。当真是天宫的神仙妃子都不及!

屋里伺候的几个丫头都看呆了,长安自己也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