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六难得从公司里消失,不再牛皮糖一样常伴左右,肖腾不由觉得,这一天的开始是如此的轻松愉快,简直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以至于连常年酸痛的肩膀都不治而愈了。
然而一上午,肖腾就听得无数人在不厌其烦地互
相问:“容六呢?”
“容六怎么没来?”
“容六去哪了?”
“容六……”
“……”
这家伙还能再阴魂不散一点吗?
“咦,容六呢?”
“……”
肖腾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申奕还大喇喇地在他办公桌前方坐着。
对上他的眼光,申奕继续不知死活重复那个让他今天恨不能将耳朵关上的问题:“奇怪,怎么没看到容六?他去哪啦?”
肖腾道:“你这是在问我?”
“当然啊。”
肖腾冷冷地:“和我有什么关系?”
真是好大的狗胆,难道没看见外面那么多人有疑问,却没一个敢进来问他的?!
“怎么没关系,你们关系那么不一般,一直亲密无间,形影不离的嘛。”
肖腾又抬起眼皮,重新慢慢看了他一眼:“你再说一遍?”
申奕立刻闭上嘴,乖乖把手里的文件递上:“容六不在,这个请您亲自过目。”
“嗯。”
安静了那么一会儿,申奕又不甘寂寞道:“我很好奇你对容六的看法啊。”
肖腾冷静地翻阅着手上的合同书:“关你什么事。”
申奕讪笑了一下:“啊哈哈,是是是,我多事。不过,我这不就是,好奇嘛。容六多讨人喜欢啊,但你对他态度不怎么的,总得有原因吧。”
“……”
“你到底对他什么方面有意见啊?”
“什么方面都有意见。”
“……那也,具体说说呗。”
“那样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好说的。”
“……”
申奕问,“容六生病了?”
“对。”
“那他还好吗?严重吗?”
肖腾奇道:“你为何不去问他本人?”
“哦……那我能去探望他吗?”
“随便。”
把申大公子打发走了,肖腾继续审视今天的工作。
他只是认为没必要和不熟的人认真讨论一些话题。要说对容六的评价,其实也不尽然那么差。
如果不是因为有过的不愉快交手经历,容六这样的人,其实是非常能得到他的赏识的。
有智商,有情商,懂分寸,识大体,知进退,擅交际。他手里相当相当的急缺一个容六这样的人才。
但容六始终是胆大包天地冒犯过他的人。虽然事例比较特殊,但和那些试图挑战他权威,在商场上击败他的对手,在本质上并无很大不同。
他觉得容六就像一只养不熟的狼一样。纵然有狗的姿态,但终究难免会出其不意地咬上他一口。
没有容六的一天,精神上是十分放松的,但肖腾也感受到了成吨的工作压力。
开会的时候他发现别的人怎么就那么蠢那么驽钝那么不周到,一点小事都办不妥贴,也没法从他的表情里揣度出他的心意(什么,他没有表情?),而且只不过被他训了两句就如丧考妣。
“瞧瞧人家容六!”被骂得狗血淋头还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他有几度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来。
一将难求啊,肖腾在心里不太愉快地想。
这天肖腾加班
到很晚才离开公司,有容六在的日子,他已经很久没这样郁闷地加过班了。
容六看起来没个正经,长得一副花瓶样,但工作上确实,有他跟没他完全是不同的难度。
待到回了家,肖腾才进大门,他就觉得很是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