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 / 2)

唐师师就着赵承钧的手喝水,将嗓子里的痒意压下去后,唐师师好容易能说话,立刻嘲讽道:“王爷真威风,管完儿子又来管我。我又不是你军营里的兵,你呵斥我做什么?”

赵承钧只说了一句,唐师师就能顶他十句回来,而且随着时日加深,她的气焰越来越嚣张。赵承钧无可奈何,但是也知道怨不了谁,因为是他自己惯得。

赵承钧说:“行了,嘴上还有水,用帕子擦擦。”

唐师师到处找帕子,赵承钧随手递了一块过去,唐师师擦了一下后,察觉到上面不同寻常的奶味,皱眉问:“这是刚刚给赵子诰擦过口水的?”

赵承钧一瞧,好像还真是。赵承钧忍着笑,唐师师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她气得把帕子扔到赵承钧身上,恼怒道:“你还敢笑?快给我找水来!”

赵承钧接住帕子,回头指着赵子诰说:“听见没有,你娘嫌弃你。”

唐师师用力推他:“你快去!”

赵承钧虽然调笑唐师师,但还是去外面给她找湿帕子。刘吉已经把温水打好,赵承钧在铜盆里拧了拧帕子,重新拿回内室,给唐师师擦脸:“凑过来些,不要动。”

唐师师皮肤娇嫩,脸上更是柔软紧致,宛如凝脂。赵承钧手掌握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缓慢地拭过她的脸颊,将上面的水渍擦干净。

“好了。”赵承钧俯身,专注看着唐师师的脸,说,“这回擦干净了。”

赵承钧转身放下帕子,唐师师自己嗅了嗅,总疑心还有奶味和口水味:“真的擦干净了?为什么我还能闻到味道?”

赵承钧听到这话,什么也没说,直接抬起唐师师的下巴闻了闻,然后煞有介事说:“我怎么没闻到。莫非是我闻得不仔细?”

唐师师没料到赵承钧这一招,完全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她飞快朝后面的丫鬟侍从扫了一眼,悄悄掐赵承钧的手臂,低声骂道:“流氓!”

赵承钧笑着将唐师师两只手捉住,环着她坐在榻上,说:“这就叫流氓?那你恐怕没见过真正的流氓招数。”

赵承钧的话直白了当,意有所指,唐师师被说的红了脸,她憋了半晌,骂道:“登徒子!”

赵承钧失望地叹气:“你翻来覆去怎么只会骂这两句?我来教你些新的。”

他说着手就不规矩起来,唐师师赶紧躲到榻里面,恼怒地瞪圆了眼睛:“谁要学了?”

她怕赵承钧真的在这里做些什么,虽然嘴上硬气,但是行动上却悄悄爬到赵子诰身边,装模作样抱起赵子诰。有孩子在,赵承钧总不能对她做那些事。

赵承钧只是吓吓她,没打算当真做什么。要做,也不是现在。

外面光线渐渐黯淡,屋里已经到了上灯时分。丫鬟鱼贯进屋,熟练地将灯台点亮。赵承钧隔着一盏朦朦胧胧的宫灯,看到昏黄的光线照映在唐师师身上,她和孩子宛如披上了柔光,如夜明珠般莹莹生辉。

赵承钧由衷感叹,怪不得说五指有所短,有所长,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感情上真的不一样。赵子诰出生仅仅五个月,但是赵承钧在赵子诰身上花费的心思,已经远远超过养赵子询十年。

这才只是五个月而已,日后赵子诰学走路、学说话、读书习武,他又要偏袒多少心思?而且,孩子母亲的加成,真的很大。

赵承钧曾经不懂,现在他自己当了父亲,渐渐明白为什么当年父皇偏爱他们兄弟三人,却对姚太后生的那对姐弟不闻不问。换位思考,赵承铤和南阳公主当年,恐怕过得并不好。

难怪姚太后上位后,会对母妃和他们兄弟三人怀有那么大的恨意。赵承钧推己及人,如果有人敢对唐师师和孩子不利,他不顾一切也要让对方脱一层皮。

他能理解姚太后当年的疯狂,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原谅。母妃,二哥,三哥,或许还要加上另外两位无辜的女子,这些人命,赵承钧总要和姚太后讨回来。

想到这里,赵承钧的目光愈发柔和。正因为山雨欲来,这片刻的安宁才显得尤其可贵。夏夜纳凉,娇妻爱子围坐在灯下欢笑,这样的生活,不正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吗?

唐师师怀里抱着赵子诰,示意赵承钧来看:“瞧,他的指甲又长长了。”

赵承钧发现果真如此,他说:“现在光线太差,等明日天亮了,让人将他的指甲剪了。他现在下手没轻重,不能让他把自己抓了。”

赵承钧说着,拿起唐师师的手,仔细看她的指甲:“你的指甲也该剪了。”

唐师师蹭的一声抽回自己的手,戒备地瞪着他:“不。我又不会抓伤自己,剪我的做什么?”

赵承钧似笑非笑,眼眸中流露出某种意味深长的意思。唐师师猛地反应过来,双颊绯红,正要呛回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跑步声。

唐师师的话自然而然停下。丫鬟跑到门口,给赵承钧和唐师师二人行礼:“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

唐师师问:“天都黑了,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是喜事。”丫鬟小心揣测着唐师师的脸色,说,“刚刚荔枝姨娘反胃,太医来看诊,说是喜脉。”

唐师师微微一怔,她前段日子才说谁怀孕了谁就能上位当侧妃,竟然立竿见影,这么快就有人怀孕了?唐师师反应过来后,立刻笑道:“果真是喜事,该赏。来人,把我的那对金镶玉镂葡萄纹手镯拿出来,赐给荔枝添喜。你给荔枝姨娘传话过去,说今儿天黑了,我不方便去看她,等明日我过去。还有,让荔枝紧着自己,想吃什么直接和厨房说,不必委屈自己。只要她平安生下孩子,不拘男女,我都立刻将她提为世子侧妃。”

丫鬟大喜,应话后接过手镯,欢欢喜喜地去了。等人走后,赵承钧问唐师师:“荔枝是谁?”

唐师师说:“是世子妃的陪嫁丫鬟之一,前段时间开了脸,你不记得了?”

赵承钧还真不记得了。他开始还奇怪荔枝是种吃食,怎么就成了姨娘,后面才慢慢听出来,这是赵子询的一个妾。

赵承钧不由皱眉,冷声道:“赵子询到底有多少个妾室?仅我有印象的,便有周舜华、任钰君,以及一个姓纪的。现在怎么又多了荔枝?”

“不只是荔枝。”唐师师轻声纠正赵承钧,说,“除了荔枝,还有樱桃、石榴、桑葚。”

赵承钧光听着就头晕了,算上世子妃,赵子询后院里足有八个女人。这还是有名分的,没名没分的尚且没算。赵子询要应付这么多女人,难怪他学问上不得寸进,办事也总是心不在焉。

赵承钧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问:“他后院哪来这么多女人?”

唐师师抱着赵子诰,幽幽道:“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寻常。说出去,谁人不羡慕世子有个贤德的正妻?”

赵承钧眉梢微动,他知道了,这些话又是冲着他来的。赵承钧站起身,走到塌的另一边逗弄赵子诰:“你还小,一切如同一张白纸。你可别学你娘,没多少聪明,倒全用来对付我了。”

唐师师挑圆了眼睛,不服道:“我做什么了,你就埋汰我?”

“还试探?”赵承钧轻轻夹了夹唐师师的鼻尖,说,“我的态度你还不知道吗?放心吧,我不会纳妾的,此生有你和孩子就够了。”

唐师师眼睛中洋溢出笑意,嘴上却强硬道:“你现在这样说,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嫌孩子少,怪我没给你纳妾,妨碍了你开枝散叶。”

赵承钧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丫鬟过来,把赵子诰抱走。唐师师一看这阵仗,顿时生出种不祥的预感,警惕地缩到后面:“天还早呢,你把孩子抱下去做什么?”

“开枝散叶。”唐师师躲得再快,不及赵承钧一伸手,就把她抱了个满怀。赵承钧捉住她不听话的双手,抱着她大步往床榻走去:“既然你嫌孩子少,那就到里面好好努力,省得你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