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想,她与陈延舟之间,或许这一辈子都会如此,说不清道不明,分不开却也没办法做到毫无芥蒂继续在一起。
无论最终是何种结果,心底总会隐隐不甘,只有克制自己不再去想,心底那沉甸甸的难受感才会消减几分。
第二天陈延舟便接她回去,静宜现在是伤患,拗不过他,便只能听从他的安排,静宜在家里确实能得到很好的照顾,除了偶尔会与陈延舟吵几句嘴,日子却是过的非常惬意,以前上班的时候养成的生物钟,竟然也慢慢的开始习惯了睡懒觉晚起,而偶尔还会被灿灿叫醒。
那天陈延舟对静宜说了那样的话后,静宜也明确的告诉了他,她大概没办法原谅他,陈延舟懊恼归懊恼,其后却也不再提起这回事。
静宜大概知道自己那天说的话伤到了他,陈延舟向来是一个不会跟人示弱的人,可是那样的他,其实让她无比心软。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后,静宜抱着灿灿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陈延舟一个人在书房里处理工作,最近为了照顾静宜,他几乎都将工作在家处理了,公司都甚少会去,除了必须他确认的事情,都几乎交给了副总处理。
陈延舟从书房里出来,那两母子竟然笑的前翻后仰的,陈延舟瞥了一眼电视,静宜竟然跟灿灿在看一个上世纪的僵尸喜剧片。
其实这种片子都很搞笑,一点也不恐怖,静宜小时候便是看着这些电影长大的,陈延舟对这些向来没兴趣,不过他还是坐在一边跟着她们一起看。
有一个恐怖镜头,灿灿尖叫着扑入了陈延舟的怀里,眯着眼睛不敢去看,静宜乐不可支,“不是鬼。”
灿灿虚惊一场,她抓着她爸爸的衣服,陈延舟在一边陪着她们看了一部电影后,这才发挥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话语权。
“看完了,该睡觉了。”
灿灿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妈妈你要睡觉了吗?”
静宜笑道:“灿灿该睡觉了,你明天早上有美术班对?”
灿灿嗯了一声,她冲过去抱着妈妈的大腿,“妈妈,我不想去幼儿园。”
静宜忍不住笑,陈延舟一头黑线,“快点,该去睡觉了。”
他说着走过去将灿灿捞了起来抱进怀里,灿灿惊恐的抓着他爸,后来发现自己整个人被牢牢的抱在怀里,也有恃无恐了一些,陈延舟将灿灿一路抱上楼,然后放到床。
灿灿在床上打了一个滚,陈延舟给她盖好了被子,灿灿眨巴着眼睛,悄咪咪的问道:“爸爸,妈妈是不是不生你气了?”
陈延舟挑眉看她一眼,“为什么?”
灿灿扁了扁嘴,“妈妈她都愿意跟我们住在一起了,难道她还生气吗?”
陈延舟笑了笑,他脸色温和的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发丝,看着面前这个与静宜有几分相似的孩子,“爸爸做错事,妈妈生气是应该的。”
灿灿嘟了嘟嘴,“那爸爸你要加油。”
陈延舟弹了弹她脑袋,“人小鬼大。”
“才没有呢。”她不服气的反驳说,随后又有些难过,“爸爸,我想妈妈和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不想跟她分开。”
陈延舟抿嘴,“爸爸也是。”
两父女说了一阵的话,等灿灿睡着后,陈延舟才从小家伙的房间里出来,静宜在阳台上坐了一会,陈延舟过来问她,“怎么不睡觉?”
静宜答非所问,“灿灿睡着了?”
陈延舟点头,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夜风徐徐,今晚夜色很黑,远处的璀璨灯火与眼前的昏暗形成强烈的对比。
半明半暗中,静宜看了看他,男人英俊的五官隐匿在夜色之中,陈延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近这段时间,他们过的非常平和,甚至很多时候都称得上很融洽,他非常用心的照顾她,可是很多时候,静宜心底都会隐隐作痛,她知道,他们终究会分开的。
可是彼此都默契的不去提起这个话题,就这样得过且过,可是总归是要清醒过来,面对现实的。
“明天跟医生约好了去医院复查,我送你过去。”
静宜点头,“谢谢。”
陈延舟笑了一下,“去睡觉,明天我叫你起床。”
陈延舟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静宜突然叫住了他,陈延舟的脚步一顿,他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果然静宜缓缓的对他说:“不要再对我这么好。”
陈延舟鼻子泛酸,他回过头,竟然还能笑着对她说:“不是你说过的吗?至少还算是朋友,作为朋友关心照顾你是应该的,更何况你比朋友更加重要。”
静宜定定的看着他,她摇头拒绝,“不值得,陈延舟,无论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任何事。”
陈延舟一颗心钝痛,难受的紧,她不紧不慢,轻飘飘的几句话便让他心疼的厉害,跟被人拿着刀子毫不留情的捅自己心窝子一般的疼。
他情绪零碎,手足无措的反驳道:“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乐意的,你管不着。”
静宜气结,不再理他,陈延舟已经狼狈的离开了,静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晚上陈延舟躺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也没办法入睡,心底难受的很,只要一想到静宜说的话,他便完全没办法入睡,后来又控制自己不再去想,然而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他痛苦的坐起身来,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给宋兆东打电话,他必须要跟宋兆东取取经,问问他是怎么追回吴思曼的。
宋兆东现在是美人在怀,天雷地火,一触即发,却没想到这么好的氛围竟然被陈延舟的电话给打乱了。
吴思曼红着脸催他接电话,宋兆东嘴里骂了一句,看到陈延舟打过来的电话后,更加不客气的嘲笑他,“你自己没有性生活,也请你顾及下别人的感受好吗?”
陈延舟不冷不热的回他,“要不要再给你三分钟,快点解决。”
“卧槽。”竟然说他三分钟,简直是不能忍,他起身下床,“坏爷好事,你打电话能不能挑个好时间。”
“不好意思。”
这下宋兆东更加惊讶了,这家伙竟然还会跟他说不好意思,还真是天上下红雨了,他受用的哼了一声,问道:“说,有什么事?”
陈延舟问他,“你当初怎么追回吴思曼的,我记得那年你把吴思曼气的都出国几年不回来的。”
宋兆东十分没好气,“兄弟,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别揭我伤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