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将你剥皮取图,端看本尊的心情。”琴笙的目光静静地停留在她的背上,淡漠凉薄地道。
这个男人会读心术么?
楚瑜身体忍不住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无法抑制住心底的寒气一直往外冒,为何竟连他人想什么都明白。
她慢慢地咬着唇角,眼底闪过恨色,痛恨自己现在这种手里全无牌可打的窘境。
所有的底牌都被看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琴三爷。”楚瑜忽然垂下眸子,低低地开口了:“你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上!”
琴笙闻言,漫不经心地“啪”地一声一点不客气在身下人儿的臀上拍了一巴掌,淡淡地问:“是么,你待如何,小丫头?”
“唔……。”那一巴掌一点都没留手,清脆又响亮,瞬间让楚瑜眼底瞬间浮现出凶狠又羞耻的亮光“你……。”
但是她话音未落,却忽然感觉身后一凉,原本被琴三爷剥掉的湿衣一下子就被扔回了她的身上。
而原本被禁锢的手也一下子被松开来。
“穿上衣衫。”琴笙淡柔却异常寒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楚瑜心中暗惊——琴三爷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但是她也顾不上去看琴笙到底在为何忽然放开了她,只立刻手忙脚乱地把衣衫穿上。
那种敌人衣冠齐整,自己却几乎一丝不挂被压制住审讯的样子,实在太过羞耻!
而与此同时……
“砰!”一声脆响,房顶上瞬间不知为何塌陷了一个大洞,一道人影踉跄着掉了下来。
但那人影在半空中利落地翻折腰肢,一个漂亮的跟斗便轻松落地。
楚瑜一惊,揪住衣衫下意识回过头,正见着宫少宸灰头土脸地拍打着身上的衣服。
“又见面了,小女郎。”宫少宸见楚瑜转过脸来,立刻单凤眼弯弯笑吟吟地跟她打招呼。
“宫少宸,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跑路了吗!”楚瑜一见这妖货,心头气就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这个妖货扔了她就跑,知道她不会轻功,还特意走房顶,害得她跑慢了点,也不会直接在这里就遇上苏醒的琴三爷,遭了这等大罪。
这些身居高位,高高在上的男人,都没有一个好货!
宫少宸见她死瞪着自己,便晃了晃手里的羽扇,似有些羞涩地轻咳了一声:“本公子原本见你那么久都没有从屋子里出来,火势却越来越大了,便担心得很,方才折回头。”
说罢,他叹了一声,目光诡谲地在楚瑜和琴笙的身上晃动:“我原本是好心,谁知却不小心撞破一桩艳情,怎么样,姑侄相奸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美妙,要不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他单凤眼一弯,朝着楚瑜摆摆手,转身就要拔腿再掠上房梁。
楚瑜一听就知道这妖货大约是看见了什么,不能让他跑了!
她立刻阴沉了脸,下意识地怒道:“仙仙,拦住那妖货!”
她喊完了,才想起来……对了仙仙已经不是她的仙仙了。
但还没有再来得及伤感,眼前忽然掠过一道白影,她甚至看不清楚对方的动作,琴笙的手就已经扣上了宫少宸的肩头。
“宫少主,既然来了,又何必走得那么快?”琴笙淡淡柔柔的声音这时候却听起来有一种深不可测的寒意。
宫少宸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避开琴笙抓过来的动作,脸色顿时微微一变,随后他轻轻一抬扇子,向琴笙的手腕敲去:“琴三爷,既然在琴学里,又何必装疯卖傻跟在我的未婚妻身边,朋友妻不可戏,你不知道么?”
楚瑜一听,本就一肚子火没处发泄,抬手就拿着台上的镇纸朝着宫少宸的脸砸了过去:“不要脸,谁是你未婚妻!”
宫少宸抬手敲人的羽扇看似轻巧,却蕴含了千斤之力,原想敲不断琴笙的手腕,也能逼他放手。
却不想楚瑜这镇纸砸过来的时机如此巧妙,准头也如此精准——尖角正对着他的眼睛,宫少宸只得下意识地抬扇一挡。
而这一挡,虽然避开了被楚瑜的镇纸砸成熊猫眼的下场,却避不开琴笙扣住宫少宸肩头的手化为掌,一掌轻飘飘地按在宫少宸的胸口。
宫少宸瞬间就被拍得飞了出去,直撞上墙壁,落下噼里啪啦一串火星子来,烫得他连滚几下,才避开那些火星,没烫成烤乳猪。
他忍不住低低一咳,吐出一口血来:“唔!”
他抬眼看向楚瑜,丹凤眸里闪过森然的光,却一脸忧伤地低低笑:“小女郎,你的心怎么那么狠,帮着奸夫谋杀亲夫!”
楚瑜无言望天:“不知死活。”
琴笙却一边为自己的漂亮的玉骨手戴上薄如蝉翼的精致手套,一边漫步向宫少宸走过去,温和淡然地道:“宫少主见笑,是本尊管教不严,驭下不力。”
有的人分明一身淡然出尘如谪仙之气,言辞温润谦逊,偏他步步生莲,一身仙气,却比狰狞面目,浑身暴戾之气的魔头,更让人浑身汗毛倒竖,让人只恨不能生了翅膀逃到天外。
楚瑜在一边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心头发毛,一双大眼睛四下乱瞄,赶紧找机会走人跑路。
“小丫头,乖乖呆着。”琴笙头也不回地淡淡一句话,甚至不必威胁,就爱瞬间让楚瑜僵住。
这神仙大魔王脑后长了眼睛么!
她有点僵木地看着琴笙走到了宫少宸身边,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勉力站起来的宫少宸。
“琴三爷,九天飞雪凝冰骨,清风夜露月为魂,手下扶老育孤的善养堂遍布神州大地,天下百姓无人不称道的慈心琴神,嗯?”宫少宸捂住胸口,慢慢地站起来,丹凤眼里一片晦暗,脸上却还是那轻佻的笑容。
只有他捂住胸口微微颤抖的手能看得出他受伤不轻。
“有人知道慈心琴神烧了自己亲手设计建造,闻名天下的院子,杀了院中上下一百六十七口人,就为了夺宝灭口么?”宫少宸看着琴笙,笑容冰冷。
楚瑜闻言,梭然一惊,一边拿了剩下的绣布扔桶子里沾水,一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为什么?
她是撞邪了么?每次不是撞见别人杀人放火灭口现场行凶,就是被人抓来当画布纹下秘密,再不然就是被迫听见不该听见的各种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