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货,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霍家姐妹在,她总是不必担心他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小司点点头,转身领路,楚瑜跟上,霍家姐妹不远不近地缀在两人身后。
小司走了一段,忽然转脸看向楚瑜,大大猫眼里有点忧伤:“哥哥病了,思春的姐姐,你知道么,他病得很重。”
“哦,关我什么事?”楚瑜面无表情地道:“还有,再说一次,我不叫思春的姐姐,你可以叫我小鱼姐姐,或者楚瑜。”
这两兄弟是在打悲情牌么?
可惜,她并不觉得欠了宫少宸什么,倒是那妖货还欠了她三个要求。
小司轻叹了一声,尖尖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地看向她:“可是哥哥病了,谁给姐姐暖床,难道姐姐不会欲求不满么,要不然换小司来给你暖床?”
楚瑜一个踉跄:“噗——!。”
她有点狼狈地稳住身形,扶着柱子——她真是愚蠢,居然用正常人的思维去估量这对奇葩兄弟二人组。
……
终于到了一处书房,楚瑜就看见一处软椅上慵懒地依着一道穿着淡蓝色滚华丽狐狸毛边的优雅人影。
他正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书,半垂的丹凤眸眼尾微翘起一点精致的弧度,挺鼻朱唇如雕刻,半张隐没在有些昏暗光线里有些病态苍白的脸,让宫少宸整个人多了一种她从不曾见过的深沉幽暗之感,他看起来像长在幽幽暗河里的一株妖娆而致命的奇异植物。
听到脚步声,他从书册里抬起头,微微挑了下巴看向她,弯起精致的丹凤眼:“来了?”
金玉相击一般悦耳低沉的男音让楚瑜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那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轻佻又虚浮的男人。
但是,下一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小女郎你终于舍得来看本公子了,可知本公子为了你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两圈。”宫少宸轻托着自己的下巴,很是有些忧伤地看着她。
“演,你继续演。”楚瑜轻哼一声,只当方才的那一幕不过是自己的错觉,面前这个男人还是那么爱作妖的妖货。
她随手扯了一张凳子大马金刀地坐下:“说,你又要作什么幺蛾子了。”
宫少宸轻叹一声,摇晃着手里的羽扇,一脸伤感:“小女郎,你可真是无情,本公子给你的聘礼展现了如此深刻的诚意,你却在未婚夫受伤期间不闻不问,难不成你要做那爬墙的潘金莲?”
楚瑜额上青筋一抽,冷冷地道:“我若是潘金莲,第一个药死你这作妖的武大郎,还有我什么时候收下你的聘礼了?”
宫少宸轻叹了一声,有些幽怨地用扇子掩了口鼻,只露出两只妖娆的丹凤眼睨着楚瑜:“小女郎前些日子提出要本公子应你三个要求,不就是聘礼么,待本公子身子复原后便成亲不是?”
“就知道你这妖货要作妖!”楚瑜冷笑一声:“且不说我没有答应你任何事情,就算我答应了你,现在我悔婚也无大碍,但是你若违背毒誓,就不怕血亲不存,前程尽毁?”
宫少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极深极暗,让楚瑜不禁微微打了个寒战。
待定睛看去时,宫少宸已经垂下眸子,有些哀怨地轻叹:“本公子一片心意,小女郎总是不明白,也罢,日后你总有明白我一片真心的时候,只是……。”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道:“小女郎,就算不提别的,你可还记得咱们还有一个约定——若是三局大比里,你输了,非但琴家再不得触及官造,你也会属于我。”
楚瑜闻言,身形一顿,冷冷地看着他:“记得。”
“那就好,前些日子本公子身子不好,第二局大比推迟了。”他顿了顿,摇晃着羽扇轻笑:“如今我也康复了,我已经与苍鹭先生说了,第二局大比就在十日之后,咱们明日起就可以开始交换居所,互相监视,免得有人作弊如何?”
楚瑜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颔首:“如果这就是你想说的,那我知道了。”
说罢,她起身便要离开。
宫少宸看着她的背影,似笑非笑地道:“小女郎,我期待着你再现一回‘奇迹’。”
他很想看看这一回,她要怎么赢他。
楚瑜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意味深长地回了他一句:“嗯,我也很想看看你能否重振‘雄风’。”
她记得帮宫少宸诊治的大夫是老金派去的罢?
也不知道,他的老二,还能站得起来否。
宫少宸只觉得楚瑜这话有些奇妙,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便只目送着她远去。
看着楚瑜远去的背影,宫少司忽然慢吞吞地开口:“哥哥,你确定藏宝图在她身上么?”
宫少宸慢悠悠地晃着羽扇,妖娆的丹凤眸渐深:“不确定,只是一种直觉。”
宫少司:“哦……你还直觉她会嫁给你,可是我觉得思春的姐姐只想揍你,怎么办?”
宫少宸轻笑:“你不信,那就等着罢?。”
他慢条斯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我,从不打诳语。”
一点幽幽诡诡异的掠过他妖娆深邃的眉目。
是的,从不。
只信言灵,必一语成谶。
……
楚瑜也没有了去抓鱼的心思,只在新的绣房里发了半天呆,苦思对策,直到天黑才一路心思重重地回到紫云居。
还没有靠近,她就听得紫云居内有纷纷脚步声,还有人在低低的唤:“主上……。”
楚瑜一抬眼,便看见紫云居里,除了隐没在阴影里的暗卫不动,火曜、土曜、木曜、日曜、月曜、水曜……甚至金姑姑都站在了院子里。
她心中一惊,莫非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