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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这头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琴笙那头出了竹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径自倒了一杯凉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下去。
仿佛那凉水能顺着喉咙一路掠过胸膛、腰腹,直灭了胯间的肿胀和灼火。
熄灭那不知何处而来的焦躁,那种想要将楚瑜拆吃入腹,一寸寸地品尝的*。
自前夜他替她擦身、运功疗伤,他一点点地抚过她每一寸肌肤,舒缓她的痛楚,却发现那些痛楚如有生命一般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尤其是她抱着他的手,甚至将他按在床榻上磨蹭时……
那种想要吃掉她的渴望与痛苦达到了极致。
琴笙闭上眼,慢慢地收紧自己的长指,那瓷杯在他指尖慢慢地化作了齑粉。
他不能再靠她太近。
否则只怕会伤了她……
此时的琴笙,并不知道饥饿有两种,口腹之欲与人欲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不用过太久,他就会明白了。
更明白,求而不得,口中肉都要被人叼走的滋味是什么。
……*……*……
连着两日,琴笙都只是匆匆地来房间里看过楚瑜之后,便离开,并不曾坐太久的停留。
言语间还是一如既往,并无异样。
楚瑜自己都有些昏沉沉的,还没有完全缓过来,虽然心中还有些异样,但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琢磨得不太明白。
也没太多精力琢磨,她便干脆把琴笙异常的地方扔在了脑后,专心养病。
等到她下床脚不软的时候,霍家姐妹也领着封逸到了水寨来,封逸看望了楚瑜之后,不方便留在她闺房里太久,便先行回了屋。
出了门之后,封逸看着楚瑜和霍二娘、霍三娘三个女人兴奋地抱做一团,在那叽叽喳喳地说话。
他眸光微闪,定定地看了许久,随后转开眸子,看着远处葱茏烟雨里的青青山影,淡淡地弯起唇角,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仿佛要吐尽了心中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安和惆怅。
她是安好的。
那便好。
一次遇劫,他终明白,自己那些看着她的心情是什么,明白自己看着她身边那人的不喜之心是什么。
聪*黠又坚韧的少女,青春鲜活得像阳光下最明媚的一汪活泉,甘甜而惑人,淌过他晦涩的眼前。
很难不去渴望触碰那冰凉甘甜的泉水。
很难不去想要靠近。
却直到十日前那劫船之夜,大燃亮了暗夜,箭矢如雨,哀鸣无算。
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虽有心思谋算,长刀之前不过枉然。
他护不住自己,更护不住她。
而那个他一直保持着不喜之心,只觉虚有其表的冷傲又莽撞残酷的男人却一己之力,翻转形势,虽然到底失了她的踪迹。
却还是护下了他们这些人,甚至能逼迫水匪臣服,搜人。
他第一看见绝对武力带来的绝对臣服。
然后,他忽然明白了自己那一份心情,到底是无处安放的。
无处安放……
封逸秀逸清朗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
如今看着她言笑晏晏,平安无事,那一份不安、那一份牵挂,从此便只安放在心底,与天地同安。
唯愿自己能静静地陪在那一汪清泉般的少女身边,看她一世长安,嫁人生子,无忧无怖。
何尝不是幸哉?
……
空气里有淡淡的竹叶和水流的清冽气息。
青衫布衣的年轻人慢慢地转身离开,身影没入竹林山影间。
……*……*……
楚瑜这头不曾注意到封逸在门外看了她许久才离开,只顾着和霍家姐妹各自说了彼此分开之后的遭遇,各自心有戚戚焉。
在听到楚瑜的遭遇之后,又是听到宫少宸和她是怎么一路跌跌撞撞而来,霍三娘忽然挑眉笑了,娃娃脸上都是诡异的奸笑,她抬手顶顶楚瑜:“听说中原有一句话,叫——患难见真情,话本里还说这种生病的时候,女子或者男子偎依在一起取暖,可是不能穿衣衫的,你和那宫少主,是不是已经私定终身,然后……。”
“二娘,管管你妹儿,整天看那种不着调的话本,仔细被男人骗了。”楚瑜忍不住脸上一热,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