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云蒸霞蔚,看起来更似谪仙,那一身衣衫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从湿潮变得轻软。
楚瑜呆住:“笙……笙……。”
琴笙将长发随意拨到脑后,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淡淡地道:“内力蒸干衣衫罢了。”
楚瑜当然知道他在用内力蒸干衣衫,她见过霍三娘她这么干过,但这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速度。
琴笙看了眼她身上的红色嫁衣,眼底闪过一丝阴沉,但随后还是抬手一握她的衣衫,轻轻一抖。
楚瑜瞬间也觉得身上暖意融融,不过片刻间,她身上也冒出烟雾来,一会衣衫就干爽了。
她看得叹为观,就听琴笙对她道:“应该是地宫有所变动,先去看看机关有没有被损坏。”
楚瑜心中一惊,立刻颔首,跟着琴笙一同去看他调弄机关。
琴笙能走到这里全属巧合,若是机关出了问题,只怕出去就麻烦了。
果不其然,琴笙立刻就发现原来进来的门打不开了,他索性慢慢地巡视一圈,轻推,拿算了一番,神色有些沉冷,轻嗤了一声:“看来,有人是想要将我们埋在这里,炸了地宫的某处关键点。”
楚瑜一惊,心中忽然沉了下去。
果然,她的预感是对的。
危机,并没有解除。
能用这种狠辣手段的,一击要害的除了宫少宸,不做二人想。
琴笙擅长机关,地宫困不死他,但若是机关坏了呢?
她甚至觉得,这一次唐门地宫之行是个圈套,与宫少宸脱不了关系。
……
琴笙见她神色微沉,握住她的手腕,淡淡地道:“信我,总要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你入*帐,小姑姑。”
最后的三个词,他说的轻淡却带着一点惑人,有一种近乎禁忌的靡丽。
楚瑜闻言,咬了唇,大眼弯弯,笑得明丽:“我的笙儿,自然是最厉害的。”
琴笙见她这模样,便清冷眸光微闪,又起涟漪风浪,一点不客气地俯首下去攫取她温柔的嘴唇。
楚瑜一愣,抬起藕臂缠上他肩头。
……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琴笙才在探索完了室内每一块砖,心中有了成算的时候。
楚瑜却病倒了。
她一路奔波劳累,原本在水寨里就休养得不够,再连续经历了地宫中种种波折,几番历险,又再次落水与人斗智斗勇的惊险困局,此刻到底挺不住,忽然发起了高热来。
高热来得很快,楚瑜才觉得不舒服,不一会整个人就迷糊掉了。
她还只以为是自己困了,与琴笙说她睡一会,便靠着墙壁睡去了。
琴笙发现她有些不对,这么一摸过里来,将那人儿抱进怀里,才发现她浑身滚烫得不正常,原本干掉的衣衫又湿了。
而这高热……
琴笙眼眸微深,低头在她颈项边轻嗅,少女的馨香间,还竟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腥味。
他琥珀眸里瞬间闪过森然的、刀锋一般的寒意——
她到底还是中毒了。
算来,也只有唐玉珏攻击她和宫少宸的时候,才用了剧毒。
虽然沾染得很少,初时甚至无法察觉,但此刻楚瑜体力不支,到底发作了起来。
琴笙浑身寒意森凉,清冷的眼里泛起暴戾之气,抱着楚瑜的骨节都泛白,几乎忍不住想要即刻就将宫少宸碎尸万段。
夺走他的人,竟连护都护不住她!
……
楚瑜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浑身像火烧似的难受,又一会又冷得难受痛苦,如被扔进了冰窖里,刺骨难忍。
在最难受的时候,却有人从头到脚一点点地用什么温潮的东西给她擦过身上每一处,甚至小巧的脚趾。
一点点的,炽热如火烧的时候,那些潮润温柔便解了火毒,带来凉意。
也是一点点的,冷如冰刺骨寒时,那些潮润温柔便解了冰毒,也带来温暖。
连肚子里像是什么拽着,又渴又饿的时候,喉咙间也流入一股子温热的液体,带着淡淡的腥暖,却仿佛一下子就解了喉间的灼渴,腹中的饥饿。
楚瑜忍不住就攀附上去,吸吮了起来,整个身子都舒服了。
直到舒服了,她才偎依在那清凉的怀抱,沉沉地睡去。
待到她终于彻底清醒的时候,一开眼,就忍不住怔了——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肚兜一根带子没系,连亵裤都松松垮垮地没有系,半边圆嫩水骨隆起的白润露在外头。
整个人偎在琴笙的怀里。
她瞬间“唰”地涨红了脸,下意识地抬头,却见琴笙正靠着墙壁,一只长腿伸着,一只长腿屈着,将她拢在怀里,半垂着精致无双的出尘面容,似在小憩,眼下一点淡青,发鬓微散。
竟似有些疲惫苍白的模样,他原本就生得玉一般精致的人,这般发鬓微散的模样,竟异样慵懒惑人,更有一点脆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