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魔神会读心术?
她沉默了一会,看在对方承认他是禽兽如此痛快的份上,她还是拢了衣衫爬了上去,一身湿漉漉地抱着胸口,阴沉地看着他。
禽兽,不琴笙挑了挑眉:“纱袍湿了,不打算换?”
楚瑜冷哼一身,索性转过身去,利索而干脆地将身上的袍子一扔。
她穿着纱袍不过是为了不让红袖看见她背上的图,如今既然这魔神在这里,他也不是没有看过自己的背后,她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
楚瑜的干脆倒是让琴笙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凌乱的潮湿乌发上,然后顺着她纤细的脖颈,到滑腻白皙的脊背上。
少女的光裸脊背上有一双很精致的蝴蝶骨,微微地一动,便仿若两片蝶翼。
蝴蝶骨之间白皙的皮肤上此刻是一大片线条精致到华丽山海图,浪潮精致,随风而起,山峦精致,花朵摇曳而华美,一看便是大家手笔。
虽然没有色彩,但是却已经极为漂亮。
因着楚瑜才从温泉里上来,皮肤带着淡淡的粉色,让那图呈现出一种近乎香艳的惑人来。
琴笙琥珀眸微深,指尖轻轻地挑开她垂落下来的乌发,搁在她的脊背细腻的肌肤上,慢慢地下滑,似在爱抚,又似在丈量。
那冰凉细腻的触感让楚瑜觉得脊背上莫名地酥麻。
靠近脊髓的附近,正是神经集中的敏感之地,她微微颤了颤,忍不住咬牙道:“你够了没有?”
就算他要描图,能不能换个地方?
她身上还一丝不挂呢!
琴笙轻勾了下唇角,抬手拿着帕子将她一包,径自打横抱起向温泉室外走去。
楚瑜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住了他的衣襟,靠稳了自己的身子。
但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之前,都是她的猫儿沐浴完毕,慵懒地唤她来抱他出去,若是她手上有事儿耽搁得久点,他便会不耐烦,有时候会使些小性子,在她抱起他的时候,趁机弄她半身的水。
可但凡她抱着他的时候,他总是很安静地,安静到乖巧,总是惹得她心中有点痒痒地想要揉他的头。
如今,却似换了过来么?
可却已经没有了那时的心境。
抱着自己的人,气息还是熟悉的清冷水香,怀抱还是熟悉的微凉,熟悉到她身体都没抗拒地靠进去。
但这怀抱里此刻仿佛多了一种危险却又成熟的幽广气息。
楚瑜垂下眸子,神色复杂,而她并没有看见自己头顶上那张熟悉的琥珀眸子也正睨着她,亦是一片复杂而莫测的幽光。
甚至,有些迷离。
……
琴笙抱着她在床边坐下,楚瑜立刻扯了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冷眼瞪着他。
琴笙只挑了挑眉:“本尊的小夫人打算裹着被子用午膳,本尊自然也无所谓。”
楚瑜冷淡地道:“三爷,我不要求你非礼勿视,但既然你现在没有打算杀了我,也没有打算立刻描下藏海图,只打算用膳,那么就请你背过身去,我自然会穿好衣衫,毕竟你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
红袖给她准备的衣衫就搁在床边的凳子上,他走开之后,她伸手一捞即可。
楚瑜的话,让琴笙唇角清浅的笑意渐渐散了不少,他垂下眸子,睨着她,淡淡地道:“怎么,昨晚洞房花烛夜一个晚上,你都没有想清楚么,小鱼?”
他意有所指的话让楚瑜脸色梭然涨红,她冷笑:“你让我怎么想?”
她话锋一转,却轻嗤:“哦,不,我想清楚了,经过昨夜,我更肯定你和笙儿根本就不同,他不舍得伤我分毫,对藏海图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不稀罕那玩意儿,自与三爷不一样的!”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一声巨响。
她忽然就住了口,有些僵木地看着面前瞬间压低过来的俊美清冷的放大容颜。
他几乎一瞬间逼到她眼前,抬手压在床后的墙壁上,压低了脸,与她眼对着眼,鼻尖也几乎压迫到她的鼻尖上,她几能闻见他唇间的带着淡凉微醇的潮润气息。
琴笙目光幽沉冰凉地睨着她,似讥,似诮,声音却依然温柔如水:“不舍得伤你分毫?地宫晶洞里,你若不主动吻上来,没有第一时间否认你对宫少宸有心,你已经被情绪彻底魔魇的他,嗯,不,是被我穿透了心脏在晶柱上锁魂了,一辈子魂魄和尸身都镇在身边。”
楚瑜闻言,瞬间一僵,神色复杂地咬住唇,几乎将自己唇咬出血来。
但是下一刻,他却忽然抬指尖轻按在她的唇上,看似动作温柔,却好不容情地强迫她松开嘴。
“怕么?”他轻笑,笑容却很凉,很凉,凉到有些刺骨,声音却很慢:“你所钟情的人,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是比起失去,宁愿毁灭自己钟情之人,所爱之物,也不会容许背弃的,残忍又冷血的存在,所以,你爱上的,钟情的,从来都是一个温情的幻像。”
他轻叹了一声,顿了顿,指尖轻轻地抚摸过她唇角上的血渍,淡漠又怜悯地道:“后悔么?”
说话间,他抬起指尖,慢条斯理轻嗅了一下,随后送进自己唇间。
楚瑜脑子里一片混乱,此时却忽然一惊,抬手就擒住他手腕,怒道:“你疯了,有毒!”
唐墨天临死前说换了她一身至元毒血,她原是不信的,直到后来在唐门地宫之外,她还是心神不宁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滴落在草叶上。
那上面有几只蠕虫,一触到她的血便扭曲着身子仿佛瞬间被腐蚀一般死绝了。
她恍惚着匆匆离开,却不想傍晚就听说了有两匹曜司的战马忽然无声无息地七窍流血而死,却查不出原因。
最后还是她想起那马儿吃草的地方正是她滴了一滴血的草丛,待她赶过去之后,唐鼎天蹲在那马儿附近,正呵斥把死马烤来吃的唐门弟子。
他们饿了太久,不舍得浪费马肉,结果一吃,就立刻有人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