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点点头,起了身跟着狱卒出么=门。
狱卒看着楚瑜从容的样子,只是衣衫因为久坐而有些邹巴巴的,但神情却很是平静,心中不免有些佩服。
这些女子,哪个被关进来的时候不是心怀恐惧,要死要活的。
只是他哪里知道,楚瑜曾经是捕快,对官府牢狱不能比再熟悉,再加上她见惯了牢狱里许多女子生生胡思乱想把自己吓疯了。
既然来之,则安之,她在这里呆了几日夜,虽然有些心事,但倒是吃得饱,睡得香。
楚瑜随着狱卒经过黑暗的狱道时,正见着两名狱卒拖死狗一样将南秦月拖了进来,沿途还留下一条蜿蜒的血迹,看得触目心惊。
一边的狱卒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啧啧,又干又瘦,摸上去都没几两肉,怎么朝廷还能虐待你这女史大人不成,你的饷银可比我们多得多了。”
另外一个笑道:“就是,老子连摸都懒得摸。”
楚瑜这才看见那南秦月衣衫被撕破了大片的地方,也只挑了挑眉,却也没有说什么,南秦月沦落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她没有痛打落水狗的习惯,也没有当圣母的兴趣,便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她们擦肩而过时,南秦月却似如有所感一般抬起头来,狭长的眼里有些模糊地看向楚瑜,随后忽然一僵,竟似有些歇斯底里地要朝她扑过去:“楚瑜,你这小贱人,是你害我是不是……!”
在这一刻,她倒是忽然灵醒了起来,她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却凭借一种直觉,这次事情的手笔是楚瑜所为。
狱卒们自然不会让她蹿出去,一把死死地按住狼狈的女人。
南秦月眼底闪过怨毒的光:“楚瑜……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等我脱身出去那一日,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那些狱卒们被惊了一把,一人恶狠狠地朝着她的小腹踢了一脚,踢得南秦月惨叫一声趴了下来,蜷缩起了身子。
楚瑜淡淡地看了匍匐在自己脚边颤抖的女人一眼:“那就等你脱身了再试试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好了。”
说罢,她转身跟着引路的狱卒往外而去。
远远地还能听见身后的狱卒拖扯南秦月的叱骂声:“还出去,真真是个蠢货,沾上了谋反的罪名,不死也得残,也不知怎么当上这个什么官的!”
楚瑜走到大狱门口,看着天光,微微眯起了眸子。
南秦月并不是愚蠢,而是……绝望而已。
“小夫人,这里,请上马车。”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大理寺大狱的门口,马车上的赶车人戴着斗笠,只露出下半张脸,见楚瑜出来,便跳下马车抬头对她客气地道。
楚瑜看着他那张和水曜一样有些精致到有些妖艳,却因为眉目里的沉冷看起来有些阴沉,气息完全不同的面孔,
她略一迟疑:“你是……月曜?”
月曜微微扬起唇角,笑容倒是缓和了些他眉目里的阴沉:“正是属下,想不到小夫人还记得。”
楚瑜:“呵呵……。”
看过他们的‘娇躯半袒’,想要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也很难。
红袖从车里探出头来,笑道:“我的小夫人,快上来罢,回去梳洗一番。”
楚瑜一见红袖,立刻露出个灿烂的笑来:“红袖!”
随后,她立刻爬上了车,却不想一进车厢就看见除了红袖之外,车上还坐着一个的熟悉人影。
楚瑜挑了挑眉,也没有搭理他。
倒是金曜桃花眼一眯,打量了着她一回,不阴不阳地道:“你这阴人的能耐见长啊,小鱼,直接下狠手让明月女史生不如死,连南国公爷被带下水。”
沾上谋反二字里的人,不死也脱了一层皮,而对于南秦月而言,就算她真是撞大运脱身而出,仕途全毁,她自己就已经生不如死,更何况于宫少宸或者南国公而言她都是一颗废子了。
等待她的是一个什么结局,只怕不会比死在牢狱里更好。
楚瑜盘膝做好,接过红袖递来的枸杞红枣暖身茶喝了一口,才轻嗤了一声:“她要是不用那下三滥的法子来坑我,我也不会动手。”
金曜对着楚瑜露出个有点嘲讽的笑来:“谋反……你还真敢扣帽子,也不怕这大帽子扣下去,火烧到自己。”
从古自今与这两个字沾上关系的,从来就没有什么好结果。
楚瑜挑了眉,看向金曜:“第一、曜司若是这点首尾都处理不好,你可以滚回家吃自己了;第二、三爷或者曜司怕这火烧到自己么?”
曜司做的事情,桩桩件件在不少人的眼里只怕都能与谋反搭上关系罢?一个拥兵自重就足以诛三族了。
她看这皇帝案头上的弹劾折子就没有少过,多一桩少一桩又如何?
琴笙若是觉得不妥,哪里会这般高调?
金曜被堵得没话说,只冷哼一声:“不过是……仗着三爷宠你。”
楚瑜也冷笑一声:“怎么着,你嫉妒,这事儿嫉妒不来。”
金曜:“你……。”
红袖抚额:“行了,喝茶,喝茶……。”
这叫什么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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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坐在寝房内,看着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的人影,见他脸色苍白得像透明的一般,她忍不住鼻尖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