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语极为简单——雪大,鸟入林。
写完之后,她便将信笺仔细地折成了一只飞鹤的模样,搁在桌面上。
坐完一切之后,她便又把东西都收拾好,回到了自己房间,将密道封好,然后仔细地查了查没有什么破绽之后方才去了衣衫睡下。
而那密道里,玉心将密道重新封好之后,蜡烛的火焰忽然弹了弹,竟然忽然变成了诡谲的绿色,照得整个房间阴森非常。
一道阴风不知从哪里吹过,那纸鹤慢慢地飘荡了起来,没入墙壁,竟不见了。
……*……*……
几日后
清晨,山道。
“呼,真够冷的。”楚瑜一边扯着马缰,一边忍不住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脸。
虽然已经是三月了,她穿了一身极厚实的男装,还披着雪狐披风。
可森冷的寒风依然吹得她脸都僵了,这才走了一个时辰呢!
琴笙看着她的脸儿被风吹得绯红,眼底闪过心怜,便抬手扯住了她的马缰:“过来我这里。”
楚瑜一看他示意自己与他共骑,便大咧咧地摇摇头:“可别,这么多人看着呢。”
两个人偎在一起是暖点,但是她哪里就那么精贵了,一会可是还要进山呢。
琴笙精致的眼角一挑,抬手就将她抓了过来,直接搁在自己的身前,双臂从她腋下绕过去,再扯住马缰,淡淡地一笑:“这里路不好走,只有马匹还能走得顺畅些,马车是没法子用的。”
楚瑜在众目睽睽下,被他抱孩子似的抱过来,只觉得身后曜司武卫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尤其是金曜那目光冷冰冰的……
她原本就被吹红的脸此刻又红了点,忍不住捏了琴笙腰肢一把:“哎,你这大仙,从来就听不得人拒绝么。”
长了张神仙脸,笑起来温柔惑人,偏是张画皮,底下骨子里这霸道性子却让人心塞。
琴笙语气越发温柔:“你也常常说不,却从来口是心非,本尊不过顺你的意思罢了。”
楚瑜愣住,随后蹙眉:“我什么时候口是心非过,你别胡诌。”
琴笙微笑:“床上。”
楚瑜:“不……要……脸。”
这仙儿也会开黄腔了,什么世道!
琴笙看着她闷闷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将脸埋在她发间低笑。
“喂,咱们今天天没亮就出城了,都没有和苏大人打个招呼,这样好么?”楚瑜忍不住蹙眉。
琴笙轻嗅着她发鬓间的香气,漫不经心地道:“我们这次过律方,原本打的旗号就是周游采买贡品的名号,是为皇家办差,所以咱们才会寄宿在督抚司里,苏宇是管不着咱们行动的,何况我已留书了。”
楚瑜闻言点点头:“嗯。”
……
两人一点不避人地低声私语的亲密模样,看得后面跟着的曜司武卫们都齐齐垂下眼盯着自己马匹的后颈毛,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金曜领着几骑在前面开路,他则是沉默着,提了马缰略让马儿加快了几步,又与那对拉开了点距离。
而跟在楚瑜和琴笙身后的霍二娘见状,则忍不住闷笑了起来,斜眼看向一边的水曜:“小水儿,过来。”
水曜冷哼一声,艳丽的面容扭过一边:“人家才不要!”
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主上脸皮被那条咸鱼带厚了,他脸皮却很薄呢。
要也是霍二娘坐在自己的身前,怎么可能被个女人抱在怀里。
却不想一边霍二娘邪笑一下,忽然伸手就来拽他的腰带。
水曜自然是早有防备的,水蛇腰一扭就往火曜那里靠过去:“哎呀,火曜哥哥,救我!”
火曜今日一早不见霍三娘跟来,才知道楚瑜让她和唐瑟瑟留守律方,又听到原本楚瑜是打算安排霍二娘的,可霍三娘是自愿与霍二娘换了差事,留守律方。
他不是蠢人,自然明白霍三娘这是根本不想和他有所交集,心下烦闷非常。
此刻见水曜还这般黏糊糊地和霍二娘打闹,过蹭自己,他眼底寒光一闪,不耐地一脚朝着那靠过来的人踹了过去:“滚!”
“哎呀,火曜哥哥,你好狠的心!”水曜腰肢一扭,竟硬生生地在半空中转了个刁钻的弧度,竟避开了他那踹过来的一脚。
可如此一来,却又正好跌向了扑抓过来的霍二娘。
霍二娘是马背上长大的,此时见他跌了过来,一夹马腹,松开了缰绳,抬手用马鞭一捞,就硬生生地将水曜给一把扯到了自己身前抱了个满怀。
“小乖乖,这不是又落进老爷怀里了,看你哪里跑。”说着霍二娘还淫笑两声。
偏生她生得也是艳丽,竟不令人觉得猥琐。
火曜明明比她要高,却一副忸怩的样子偎着她,媚眼如丝地瞪她:“哼,坏人强抢美人,要遭报应的。”
这画面顿时恶心得后面曜司武卫们齐齐又后撤了几步。
却不想,就在此时,忽然地面传来一阵古怪的震动感。
这震动感其实并不算很明显,尤其是在山道上还走着大队人马的时候。
但霍二娘原就是极擅长追踪之人,又生于雪域草原,顿时就察觉了异常,她一皱眉,也不去理会自己怀里的水曜,直接翻身下马,朝着地面上单膝一跪,手往地面上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