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要去靠一些没用的废物,咱们的力量足够强大,不信轰不开那城头,立刻将火炮全部移下来!”德川一扬手里的武士刀厉,声下令。
云州港是中原最大最发达的开埠港口,如今那些完备的设施却方便了德川运来更多的武器。
不多时,数台巨大的火炮都架在了港口上,黑洞洞的巨大炮口再次对准了云州城。
“开火!”随着德川神色阴狠地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开口,整个炮阵仗齐开!
“轰!轰!轰隆隆!”
巨大的闷响声响起,火焰与爆炸的气焰朝着云州城头再次扑了过去。
整个云州城几乎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唔——!”火曜与水曜领着守城的士兵们都躲在城头下,脊背紧紧地靠着墙壁,承受着那种震动带来的难受窒闷,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生疼。
“艹他大爷,这些死倭寇真是他娘的下了血本了!”水曜秀气的眉狠狠地拧在了一起,他此刻满脸火灰和倭寇的血,看起来异常的粗犷,再加上嘴里的诅咒,哪里还有之前半分妖娆的味道。
这些新式的火炮,连发间隔的时间短,口径大,威力也大,而且体积却相对轻,他再熟悉不过了,那都是琴家船队上装备的武器,不过琴家船队上的火炮不少还经过了自家主上的改良,威力更大。
可是现在他们在云州城上装着的火炮还是上一代的装备,三爷不希望在人前曝光琴家船队的所有实力,所以如今东瀛人这些武器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该死的,等着到了夜里,有这些短腿倭寇好看!”火曜也忍不住捂住耳朵骂了一声脏话。
此时炮火声一稍歇,火曜就立刻跃了起来,一扬手里长刀,厉声道:“杀,决不能让一个倭寇翻过城头!”
他们被倭寇的火炮压制得根本不敢冒头!
只能趁着对方的人马开始攻城的时候,炮火停顿,他们赶紧也起身防御。
“杀啊!”士兵们扑了出来,再次伏上城头与正在攀爬的倭寇们战做一团,血光横飞,喊杀声震天。
直到血色的夕阳渐渐下落,余晖染红了天地,让人分不清楚城墙上的是血还是日光。
又是一日过去,方才鸣金收兵。
楚瑜领着霍家姐妹从临时医疗帐里出来,看着伤兵们被搀扶下来,面上都是痛苦之色,她忍不住蹙眉。
云州城的普通士兵虽然兵员素质已经很高,但他们到底不如曜司的武卫们,没有经历过战火,不知道遇到猛烈炮火产生的轰鸣时,要张开嘴,减少五章六腑受到的冲击,以至于出现不少受内伤的人。
这种非战斗减员,让人很是头疼。
曜司武卫留下来的并不多,数日下来,也还是多少都有人受了伤。
因此城内的临时征兵已经开始,不少城内的青壮劳力都已经上了城墙,还有一部分人在后方接受土曜的简单军事训练,以备上阵。
所有的后勤运送粮草和兵器等工作都已经换成了女子。
大妈大叔和大爷大娘们依然不分白天黑夜地三班倒全城巡逻。
云州城如今是上下一心,同仇敌忾。
楚瑜看着气势高昂的民众,笑了笑,她走到了城墙下面,看到不少工匠们都在加班加点地用特制的灰浆和砖石去加固城墙。
“南国公的大军还有多久会到达云州城?”她摸了摸那古老的城墙,忽然问。
“最新的消息是附近的军队都已经在云州城一日之外的路程,但他们驻足不前,正在等候上京的大军过来。”霍二娘抱着手臂,冷笑一声。
楚瑜墨玉大眼里闪过一丝冷冽讥诮:“等候上京大军?我看他们是想等着咱们和倭寇一直耗着罢了。”
南国公也不蠢,开了国门引倭寇进来,若是倭寇势大,对他造成威胁,必是得不偿失,那样的男人习惯了上位者居高临下,势必要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他才会安心的强势男人,自然预期最好的结果就是她云州城和倭寇两败俱伤!
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那咱们……要怎么办?”霍二娘蹙眉,忍不住又抬手挠挠自己的胸口。
她最烦中原人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了,总让她觉得自己大脑不够用。
“没关系,逸哥儿那边已经接了咱们的消息,他让我们等我日。”楚瑜眯了眯大眼:“我们就等五日,不过今天……。”
她顿了顿,抬头看着最后一丝夕阳余光落下,黑暗吞噬大地,冷笑了起来:“就先让倭寇尝尝,什么叫做死无葬身之地!”
仗着武器先进些,欺负人是么?
……
这一夜,月色晦暗不明,天空也显得格外的乌沉。
码头附近都被开劈了一大片空地出来,让东瀛浪人们齐齐就地扎营。
不少人抱着酒壶,还有人抱着琴开始幽幽哼哼地唱起东瀛的歌曲来。
东瀛人的琵琶声一贯调子诡凉,此刻趁着远处烧焦的城墙还有空气里弥漫的烧焦的尸体与木头的味道,更显得凄凉而沧冷。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第二日再次化身凶神恶煞冲向云州城。
三更时分,一名浪人喝多了酒,摇摇晃晃地起身,迷迷糊糊地走到海边一掀袍子就要撒尿。
此时,一阵幽诡的凉风掠过,让他一个激灵,转头去,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有几点幽幽绿光散落下来。
那幽幽的绿光宛如鬼火,他整个人都清醒了,下意识地就要转头赶紧回去,却不想这一转头,无意间看向天空的瞬间,他僵在当场,然后小腿肚子都开始抽筋。
几名巡逻的浪人看着他那脸色惨白的模样,领头的小队长没好气地骂:“发什么呆,还不去睡,明天还要……”
但是他的话被那浪人给打断了,他抬手颤抖地指向天空:“人……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