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说这豆浆里不见豆腥味儿!不错,以后还来照顾你家生意。”
卢娇月在一旁插了一句嘴,“那以后客人多来,头三天买咱家的包子就送豆浆,以后的话,则是一文钱一碗。”
“那我明天还来。”
县里的人比乡下人富裕,尤其出来买吃食方便,许多人家早上都是不开火做饭的,尤其这处乃是闹市区,周边商铺众多,也有不少商铺里的人出来买早饭吃。
不一会儿,二房的包子就卖完了。
因为有桂丫的经验在前,这次卢娇月让梅氏做了一百个包子,不光一文钱的包子卖光了,两文钱的梅干菜烧肉馅儿的包子也卖了个精光。还有人吃过觉得好吃,转头又来买,可惜梅干菜烧肉馅的包子做得少。那人有些惋惜,说道本来还想再买几个回去让家里人尝尝,让梅氏明天多做一些过来。
不光包子卖完了,豆浆也送完了,有不少人说这豆浆喝起来顺口,专门为了这豆浆多买两个包子的。
梅氏看着空空如也的蒸笼和锅,久久缓不过来劲儿。
过了许久,她才摸着腰间沉甸甸的钱袋子,面露激动之色对女儿道:“我以前总觉得桂丫说自家生意好,有些夸大,此时才明白一点都不夸大,咱们的东西真的卖完了。”
卢娇月心里也有些激动,连连点头。
高兴感叹过后,两人才发现一个现实,那就是东西卖得太快,可离卢明海父子来接她们回去的时间,还有些远。
母女两人面面相觑,只能坐在摊子后面熬时间。
没事干杵在大街上,梅氏觉得有些局促,就对女儿道:“若不然咱们先把东西收起来去放着,再回来等你爹和你哥。”
“行。”
两人合力将摊子收了起来,东西都架在放炉子的小木车上,往他们寄放东西的地处推去。
这辆小木车是她们专门请木匠做的,县里摆小吃摊的差不多都有这样一辆车子。车子呈中空状,中间可以放两个炉子,上面可以架两个锅,下面有轮子可以推着走,十分方便。
母女二人将东西寄放好,去集市上逛了一会儿,因为今天赚了钱,梅氏还特意买了两斤肉和一些菜食,才回到摆摊的地方。
没多久,卢明海父子俩就来了,见摊子不见了,两人还有些诧异,以为出了什么岔子。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东西都卖完了。
回家后,梅氏将钱袋子里的钱倒出来数,差不多有一百五十文钱,刨除掉本钱,还能赚七十文。这还是豆浆白送,若是豆浆不白送,恐怕赚得更多。
梅氏十分高兴,抱着散学回来的五郎,狠狠地亲了一口道:“娘可以赚钱供你和你二哥念书了。”
没人知道梅氏这阵子压力挺大的,女人不同男人,平日里想得本就多,且精打细算惯了。此时见家里又有一处进账,梅氏才终于不用担心怕赚不够银子供两个儿子读书。
就好比当初刚开始摆摊的桂丫一样,梅氏如今充满了干劲儿,而卢娇月也终于放下心来。
她心里非常自豪,只要认真去想,认真去干,家里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卢娇月又去给梅氏帮了几天忙,梅氏便不让她去了。
如今正是春耕的紧要时候,卢明海父子两个都忙,每天还要接送梅氏,家里总得留一个人干家务以及做饭。若不然不光卢明海父子俩中午没饭吃,卢广智和五郎散学了也没饭吃。总不能每天都等梅氏从县里回来,才开始做饭,尤其梅氏在县里忙一上午,也是极累的。
卢娇月便留在家中。
把家里的家务活干完,顺道帮着娘做些发面、洗菜、剁馅儿的细碎活儿。
这日,只有卢娇月一个人在家里,突然院门被拍响了了。
“家里有人吗?”
一般除过猫冬的时候,乡下人家都是不关院门的,一来是方便自家进出,二来也是乡下人都穷,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且家家户户都少不了人,院门关不关并不重要。
只是因着之前发生过杜廉骚扰卢娇月以及上元节那日之事,卢娇月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卢明海总会交代女儿闩上院门,大不了就是回来喊一声就得了。
是一个女声,但很陌生,卢娇月并不熟悉。
“谁啊?”她一面走过去开门,一面问道。
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打扮得有些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
她穿着一身紫红色的缎面薄袄,下面是一条石青色的马面裙,挽着独纂,头上戴了一朵十分鲜艳的海棠花。她脸上似乎擦了粉,白得有些不自然,嘴上却擦着朱红色的口脂。
“你是——”
“你家大人不在?”这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卢娇月,又道:“你是卢家二房的大闺女吧?”
卢娇月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这妇人看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失礼了。
“我爹娘不在,你找他们有事?”
“哦,既然不在,那就算了。”这妇人转身就要离去,临转头的时候,又瞟了卢娇月一眼,“那你娘啥时候在家?”
卢娇月答道:“后半响的时候。”
这妇人也没再多说,扭着腰就走了。
卢娇月蹙着眉心,望着她远远离去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月儿,在想啥呢?”
是乔氏。
“那人找我娘,也没说要干什么。”
乔氏眺望了一下那人的背影,才笑着道:“她啊,她是刘媒婆,估计来你家是来给你哥或者是你说媒的吧。”
卢娇月眉头蹙得更紧了。